刘小二挖了几株葡萄藤,去九市镇汇报工作。
刘福让锦程喊来两个小伙子,亲自陪范小柱和柳香芸再探飞云洞。
六个人全都带着强光手电,锦程和两个棒小伙扛着铁锹锄头。
上了高坡,从碧水塘北岸绕过飞云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洞口就在附近,六个人找了个把小时,愣是没有任何发现。
“不对呀,昨天就在这里,离开的时候,我还故意把石块丢在这里。”
柳香芸长眉紧皱,指着地上的石块,对范小柱说。
“嫂子果然聪明,要是我,肯定想不到留记号。”
范小柱大喜,趴下去仔细端详,石块上的露水还没有完全干透,分布均匀细密,不像有人挪动过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石块没有挪动,仍然摆在昨天夜里柳香芸丢弃它的地方,洞口怎么凭空消失了呢?
“会不会看岔眼了?”刘福问。
他十七岁跟随大当家的来到流云谷,二十五年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
年轻时也曾上山探险,谷中地势烂熟于心,从来没有在飞云瀑周边看见过一米方圆的洞口。
“不会看岔眼,昨天我和嫂子进去过。”
范小柱不信邪,问锦程拿来大铁锹,照着附近岩石轻轻地敲打。
“铛铛铛”
都是正常声音,没有中空迹象。
“见了鬼,难道我和嫂子梦游的吗?”
气得范小柱丢掉大铁锹,掏出华子烟狠狠地抽。
“别灰心,慢慢找。”
刘福接住范小柱丢过来的香烟盒,拿出一根,将烟盒朝着锦程晃了两下。
锦程摇手,示意他不会抽烟。
两个棒小伙没客气,裂开大嘴,傻呵呵地笑着,红着脸接过香烟盒子,各自取了一根,夹在鼻子和嘴唇中间的空隙里,闭着眼睛好一通嗅。
淡淡的烟雾,弥散在众人周围,柳香芸轻轻地甩了两下手,悄悄往锦程身边挪了两步。
百思不得其解,气得范小柱躺倒在岩石上,闭眼,感受天上的流云。
听他二人说得如此真切,刘福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是小时候在院子里乘凉,老爷子亲口说的故事。
老爷子就是刘涛的爷爷,大当家的父亲。
近年来,带着老太太久居国外,基本上不问世事。
老爷子说:
刘家老祖剿灭巴珍觉部,被官府上报朝廷。
太宗皇帝亲自嘉赏,封刘家老祖为天雄军都虞侯,世袭梁州郡公,特准募私兵三千,协助梁州府镇守边陲。
老祖携子进京谢恩,在汴梁城结识浙东名匠喻皓,二人相谈甚欢,老祖重金聘请喻皓重建流云寨。
这喻皓乃是北宋名匠,著有《木经》,当时担任京城都料匠,开宝寺塔就是他负责建造的。
八角十三层,高三百六十九尺。
建成以后,人们发现塔身微微向西北方向倾斜,感到奇怪,便去询问喻皓怎么回事。
喻皓解释说:京师地平无山,多刮西北风,使塔身稍向西北倾斜,为的是抵抗风力,估计不到一百年就能被风吹正。
原来是他刻意为之,可见喻皓在设计的时候,不仅考虑到了工程本身的技术问题,还注意到周围环境以及气候对建筑物的影响。
开宝寺塔建成之后,喻皓在京郊小寺出家为僧,数月后不知所踪。
其实是和刘家老祖来大西南了。
重建流云寨,就是喻皓耗尽毕生所学营造的大手笔。
只可惜年代久远,明末清初战乱连年,刘家不复昔日辉煌,庞大的流云寨毁于战火。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老刘家捐出一个军的装备,这才将流云谷要了回来。
“怕是这山中果然暗藏机关。”
掐灭烟头,刘福坐了起来。
“机关?这么大的山,怎么挖机关呀?”
柳香芸捂着嘴失声惊呼。
到处都是岩壁,虽然相对于流云谷来说,并不是特别高耸,但是就海拔高度而言,这一带的山势,比虎头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叔,可是听到过什么消息?”范小柱问。
刘福摇了摇头:“只知道一千年前,家祖太老爷请名匠重建流云寨,具体怎么个建法,就算是大当家的,他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