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齐宣被身后的人弄醒,方俊兮在床铺里摸摸索索不知道在找什么,慌里慌张的。
齐宣想睁开眼,但发觉这个小小的动作竟如此困难,他觉得好渴,动了动嘴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身子好难受,浑身都痛,又软又酸,不可思议,他居然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方俊兮终于找到了昨晚遗失的匕首,雪亮的刀身此刻正横在完全不知情的齐宣脖颈上,他看见齐宣迷迷糊糊的好像梦魇了般,眼皮一直在动就是睁不开眼,脸也红的离谱。
正是一个好机会。
他咬着牙,神情凝重,齐宣那张俊美的脸让他一时下不了手,这副面孔曾经满是杀戮,冰冷又残酷,但昨晚却尽是温柔,是宠溺,把人迷得神魂颠倒……他茫然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齐宣?眼前这个甘愿委身于他的人可以杀吗?
僵持了片刻,手上始终没有其他动作,过了一会儿,齐宣感觉到身后的人试探的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像是被吓倒般,快速收回手,迅速翻身下床,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响起,然后又听见他往外跑了几步,又突然折回,小心翼翼的替自己穿好里衣,盖好被子,才又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御医急匆匆的赶来了,把脉,查看,齐宣只觉得魂体分离,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了,身子从里到外似乎都不是他的。
御医还没走,母亲就赶来了。
齐宣只听见母亲探了探他的额头,就带着哭腔道:“怎么烧成这样?昨天还好好的,蹦得比兔子还高,还在我那吃了两碗饭,一夜之间怎么就发烧了?陈大夫,宣儿他怎么样?严重吗?”
只听陈大夫起身道:“夫人不必担心,灵王爷体热,并无大碍,待老夫开几副药,必定药到病除。”
赵婉玉叹了口气,又回到齐宣床榻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昏昏沉沉的齐宣心疼不已。
齐宣从小生病就是她亲自照顾,这会儿喂了齐宣汤药,又替换了额头的棉布湿巾,然后就一边抹眼泪一边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过了好半晌,有下人进来禀报,前院有人找,赵婉玉才迫不得已抽身离去,见屋里没人,方俊兮终于得了机会踏进齐宣的屋子。
此时的齐宣呼吸滚烫,额头上一张湿棉布,睫毛微微颤抖,一张脸红的像个水蜜桃,难得一副毫无威胁的可怜样子。
齐宣屋里的随从都知道昨晚方俊兮过来侍寝了,这会儿见方俊兮来,都自觉的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独相。
方俊兮站在床榻前不知所措,片刻后,他直接在床榻前跪下了,齐宣迷迷糊糊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小王爷。”
他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可就是做不到,心里又气又急,生怕那人见他没醒转身就走了。
“小王爷。”好在方俊兮又唤了一声。
这次,齐宣终于睁开双眼,待看清方俊兮的脸时,竟有些激动得眼眶湿润,目光盯着那张爱的不得了的脸蛋,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来啦。”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也不知是昨晚叫的还是发烧烧的。
方俊兮赶忙倒来一杯水,也不知道怎么喂给他,只好将人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喂进他嘴里。
放下水杯,方俊兮又拘束的跪在床前,看着齐宣红彤彤的脸,想起昨晚的激烈,自己怎么跟一头发狂的野兽似的,把千金之躯的齐宣弄成这样了,期间齐宣一直喊痛,可他一想到二哥,想到柳茵茵,齐宣越是难受他越来劲。
尽管恨眼前这个人,但不可否认,昨晚齐宣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极致快感,现在看见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齐宣,莫名又有点心疼,他到底是怎么了?
方俊兮纠结的道:“小王爷,属下……”
“别叫小王爷了,叫我的表字。”
方俊兮受宠若惊的对上齐宣的目光,他的眼睛水光涟漪,眼神带笑,似乎十分期待听见方俊兮叫他的表字。
可灵王爷的表字岂是一个下人能直呼的,方俊兮张了张嘴,垂下眼眸道:“属下不敢。”
齐宣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温柔的放在方俊兮的手背上,撒娇似的蹭了蹭,语气软糯道:“没关系,我们都那样了,我允许你叫,况且,我想听。”
方俊兮惊愕的看着他,现在的齐宣和平日里冷面冷心的人判若两人,就像个新婚的娇娘子,那眼神,那语气,方俊兮根本无法抗拒,他张了张嘴,十分别扭的唤道:“永乐”,说完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嗯。”齐宣的眉眼笑成了一弯新月,心上人唤自己的表字听着就是不一样。
两人气氛正好时,齐宣想侧身去捏方俊兮的脸蛋,可人没碰到,却牵扯着身后的某处,痛得他“嘶——”了一声。
方俊兮紧张道:“小王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齐宣龇牙咧嘴,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罪魁祸首,造孽啊,昨晚应该竭力阻止的,就不应该为了让对方高兴不顾自己的身体。可当时,方俊兮那么兴奋,那么迷人,简直把他迷的神魂颠倒,他不想扫兴。
齐宣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抓着方俊兮的手道:“你去找金知良,让他给我带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