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兮和柳茵茵逛累了，在一家酒家落座，他点了几个小菜，都是柳茵茵爱吃的，坐在柳茵茵对面，心里美滋滋的，虽然平日在府中，他和柳茵茵能碰上，但是碍于别人的眼睛，总是用眼神打个招呼就过了，有时也会约在偏僻的地方私会，但像这样两个人坐下来吃个饭，还是十分难得的。

等着上菜的时间，方俊兮手里玩着腰间的荷包，这是刚才柳茵茵送给他的，是她亲手做的，很香，他十分喜欢。

柳茵茵拘谨的低着头，自从失身以后，她没有以前那般自信了，虽然方俊兮曾经握着她的双手，信誓旦旦的说：“茵茵，我不会嫌弃你的，都是那个齐宣的错，我一定杀了他为你报仇。”

杀齐宣谈何容易，她从没指望过什么，本以为方俊兮也只是说说而已，直到那天，她亲眼看见方俊兮举起一把刀刺向熟睡中的齐宣。

“谢谢你。”柳茵茵低声道。

方俊兮被这一声感谢弄得莫名其妙，“谢什么？”

柳茵茵咬咬唇，坦然道：“那天你刺杀小王爷，我看见了。”

方俊兮一愣，他没想到那事被柳茵茵看见了，他想起自己说过要杀了齐宣为柳茵茵报仇，但是他杀齐宣不仅仅是为了柳茵茵，还有很多人。

“可惜失败了，我武艺不精，没有好好谋划就冲动下手，还差点丢了性命。”方俊兮垂下头，遗憾道：“让你失望了吧。”

“没有，刺杀小王爷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这些年想杀他的人都没有成功。”

两人同时沉默了片刻，柳茵茵又疑惑道：“可有一事我不明白，齐宣明知道是你所为，为何会放过你？”

这个问题方俊兮也完全不知，他最近也被齐宣种种反常的举动困扰得睡不好，脑海中常常浮现出齐宣给他的鸡汤，还有琳琅满目的赏赐，用身体维护他的安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生性暴虐的小王爷居然没有杀他，反而还对他很好，太不可思议了。

方俊兮摇摇头：“我也不知。”

柳茵茵道：“会不会以为你身后有人指示，所以放长线钓大鱼，想以你引出背后主谋。”

以齐宣的权势，对付一个小侍卫，还不至于这么麻烦，直接严刑逼供比较符合齐宣的个性，方俊兮不确定的摇摇头。

菜上来了，看着几样小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柳茵茵嘴角含笑，不过很快又疑惑道：“你怎么没点烧白？你不是最爱吃那个吗？”

方俊兮笑笑：“我改胃口了。”说着为柳茵茵夹了一块鸡。拜齐宣所赐，他现在一想到烧白就想吐，额，怎么又想起齐宣了？

两人吃着饭，柳茵茵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俊兮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着道：“你在想什么？”

柳茵茵放下碗筷道：“我要找个机会杀齐宣。”

“啊？”方俊兮惊愕，也放下碗筷，“你别，太危险了，你的仇我来报。”

“不，我的仇我自己报，不能连累你。”

“怎么能叫连累呢？茵茵，你相信我。”方俊兮说得一本正经，毫不含糊。

“那你打算如何杀小王爷？”

方俊兮垂下头，支支吾吾道：“我……我会想办法。”

柳茵茵叹道：“我如今这副身子，你不嫌弃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可能还要连累你。”

方俊兮急道：“茵茵，这不是你的错，全都是齐宣害的，我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柳茵茵苦笑了一下，两个无权无势的下人，不自量力的商讨着如何刺杀皇族，本来就十分可笑。齐宣要杀他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而他们要杀齐宣，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还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可是，不报这个仇，柳茵茵又不甘心，女子的贞洁让她愤怒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柳茵茵慎重的道：“我已经想好了，要杀齐宣，还可以下毒。前些日子我买了一些砒霜，虽然我现在不是齐宣的部菜丫鬟了，但是总有机会接触他的饭菜……”

“别！”不知为何，方俊兮突然出口阻止道，按理说，柳茵茵要杀齐宣，两个人同仇敌忾，说不定两人联手，这个仇会报得顺利些，可是……方俊兮却犹豫了，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桌上的饭菜。

柳茵茵诧异的看着方俊兮，简单的一个字，女人的直觉敏感让她觉察到，方俊兮阻止她毒杀齐宣好像并不是怕她有危险，而更像是怕齐宣有危险。

“为何？”柳茵茵有些生气，“下毒是最好的方法，我找个好机会，不会被人发现的，难道你不想那个大魔头死？”

“不是……”方俊兮目光闪躲，“你别冒险，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