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不是世界的终结,而是我们对世界的理解的终结。——格拉汉姆·格林
孙良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根本不在乎老刘的死活,只是刚才被人用枪威胁,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他可是这个社区的小头头啊。现在他看到老刘没了,他忍不住要发泄一下。
他一把抓住乔大陆的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质问道‘你们TM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小心?都要财不要命了吗?’
乔大陆还没从悲痛中回过神来,面对孙良的质问,他只能呆呆地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乔大海见状,急忙站起来,一巴掌将孙良推开‘这跟我兄弟没关系,我们也不想这样啊!’
孙良气急败坏,掏出枪指着乔大海‘你TM的,想跟我对着干嘛!’
乔大陆拎着铁锤用身体挡住自己哥哥,双眼恶狠狠直视着孙良‘你开枪试试,弄不死我我就你弄死你!’
旁边的人赶紧上前拉住孙良,劝说着这是个意外,跟他们没关系。
孙良心里也知道不该闹大,这对他没什么好处,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这不是很明显的在找人当出气筒吗?
他冷哼了一声,放下枪‘都拿好东西,我们回去!’极度怨恨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兄弟俩身上。
回去的路上,哥俩又一次坐在车厢中,路面的颠簸不再让他们感到兴奋和刺激,而是让他们更加沉重和沉默。老刘的意外,发生的太快,危险和死亡原来从来没有远离过他们,而是随时都可能降临,但是当真的面对的时候,他们还是无法接受和释怀。道路上的野草疯长不止,可人类呢?随风而逝如尘。
“老刘他就这么没了......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乔大陆喃喃说道,。
乔大海重重地叹了口气:“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还是没习惯。”
“孙良也不是个东西!”乔大陆的眼里又燃起怒火。紧握着手中的铁锤,目光茫然地看着前方。刚才孙良的无理指责和暴跳如雷深深刺痛了他。
乔大海沉默着,脑海里想到刚才孙良拿枪对着自己时的狰狞表情,不禁打了个冷战。
“哥,我们是不是不该留在这里了?”乔大陆低声问道。
乔大海闭上眼睛,看到的是老刘最后平和的笑容。“嗯,我们不适合群居,走吧。”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决然。
回到社区,孙良的话让左文俊陷入沉思,他站在窗前,不发一言。他并不惊讶那伙人的出现,惊讶的是那个拿枪的人,他断定,那是个军人,而且不简单。从孙良的描述中,他听出了那人的枪法惊人,只有日夜与枪为伴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手段。
‘枪’左文俊深深地感受到了枪的重要性,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需要得到枪。人,远比行尸的威胁大。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们必须要有枪,我们要想办法找到枪。
‘要不把那几个退伍军人叫来问问?’孙良也深知枪的重要性。
‘不用问了。’兰黎轻轻推开门,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仿佛带着一缕阳光。‘我都了解过。’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账本放在桌上。‘军队你就别想了,应急措施不是销毁就是已经转移走了,就算没转移,军械库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我们该多留意派出所,银行,武装部这类地方,总会留下一些的。’
‘不过,有机会找到军事基地,也别放过,备不住会遗留下枪支弹药。’她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地补充道。
左文俊见到兰黎,心中一暖,皱着的眉头总算放松下来,笑着招呼她坐下。‘这一阶段真的是辛苦你了,里里外外都要你操劳。’他说着,递给她一杯热茶。‘你这么能干,我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兰黎接过茶,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回答。她知道左文俊是在夸她,也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但她不想让左文俊觉得她有什么委屈。她只想让他安心,让他相信,我兰黎会为他做好一切。
乔大海将老刘的意外事故告诉了那个寡妇。女人默默地听完后,低着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随后,房间里传出了低声哭泣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与她陪伴的,只有自己的悲痛。
‘哥,我们什么时候走?他们会不会不让我们走?’乔大陆靠在墙上抱着膝盖,脸上一片茫然。
烟雾围绕着乔大海,地上扔满了烟头。‘为什么不让我们走?理由呢?腿长在自己身上,我们想去哪就去哪。’
正说着话,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个,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汉子拎着酒瓶满身酒气,红着眼睛骂道‘我X你M的,你敢睡我老婆!’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接着,他手中的酒瓶毫不犹豫地冲着乔大陆扔了过去。
乔大陆很机敏的摆头躲过,酒瓶砸在墙上碎裂开,破碎的玻璃划破了他的脸,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乔大陆一愣,认出是那个叫马龙的,随即抄起桌子上的铁锤就要跟他反击。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马龙旁边的男人一脚踢翻在地。胸口一阵剧痛,乔大陆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乔大海一看自己兄弟见了血,‘嗷’的一嗓子蹿到马龙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马龙似乎被打醒了,忍住剧痛,大手握住乔大海的手腕往怀里拽,这家伙本身就是练家子,转身弓腰就是个过肩摔,乔大海被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他的背部感到一阵麻木,他想挣扎起来,却被马龙用脚踩在脸上,马龙的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两个,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乔大海咬着牙抬起拳头击打在马龙的胫骨上,吃痛的马龙一个趔趄,加上酒劲还没恢复,冲着墙就撞过去。
乔大海趁机爬起来,抡开王八拳就跟那两个人打了起来。
马龙晕晕乎乎地捂着脑袋,红着眼掏出一把匕首,对着乔大海背后捅了过去。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地上的乔大陆看到他拿出刀的一刹那,就飞身扑向马龙身上,巧合的是,两人正对着门口,门口又正对着楼梯,这一扑让两人都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摔出几步,直挺挺掉落在楼梯上面。
乔大陆在上马龙在下,两人就像等不及上床的情人,互相搂抱着摔在楼下,楼梯坚硬的棱角一下子磕在马龙后脑,瞬间让他失去意识。乔大陆忍着手脚撞击的疼痛,满眼血红,像要将所有怒火发泄出来一般抬起拳头,瞅准了马龙的头部,一拳又一拳地砸去。
双拳难敌四手,此时的乔大海又被打倒在地上。两人见乔大陆疯狂殴打着马龙,便急忙跑出去帮忙,而隔壁住的那两对夫妻早就大喊大叫着‘杀人了!’,却始终躲在房门口不敢出来,直到大门口又冲进来一群人。
马龙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头部的重创加上乔大陆的重拳,神仙也早就凉透了。有人想拉开乔大陆,却被杀红了眼的他一拳打飞,来人见状更加恼怒,一脚踢在乔大陆头部,接着好多人拳脚相加,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乔大陆抱着脑袋,用余光看清了来人,正是孙良。他马上想到白天的事,心里突然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乔大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叫喊‘哥!跑啊,他们想要咱俩的命!’
乔大海挣扎着刚到房门口,听到弟弟的叫喊,抬头更是看到孙良领着一群人正冲上来。他肝胆欲裂地大叫一声,看着已经昏厥的弟弟,毅然决然地转身,直接冲破窗户跳下楼。
他身体猛地撞击到地面上,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没有时间停下来感受痛苦。他知道,只有逃离这个地方,才能保护自己的生命。
孙良趴在窗前向外望去,漆黑一片,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他努力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楼下的情形,无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人呢?人呢?快下去找!" 孙良气急败坏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