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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他发愿说:从今以后,咱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选自杨绛(我们仨)

如果林果果此时仰头看,就会发现天空很蓝,就像一块无暇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阳光洒落,温暖又明亮,让人感到平静与安详。空中只有几朵白云,悠然飘浮,似乎在讲述着某种故事。

而地面的城市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一片灰暗和血腥。城市已经成为了行尸的乐园,到处是破碎的建筑,焚烧的汽车,人类的尸体。你能听到的,只有行尸的嘶吼,幸存者的惨叫,不断燃起的火焰和爆炸。你能闻到的,只有血腥的气息,烧焦的味道,腐臭和恶臭。

这是一个对比和反差的世界,一个美丽和恐怖的世界。在这里,生命和死亡,希望和绝望,爱和恨,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题。

林果果紧紧贴在舅舅背上,九岁的她显得那么瘦小单薄。眼睛因为惊恐想闭上却又不得不睁开,死死地盯着四周不断出现的行尸。她努力忍住眼泪,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就像舅舅叮嘱的那样。

小小的身体在舅舅背上不住颤抖,她能感觉到舅舅努力控制的呼吸起伏和心跳声,这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她用尽全力抱紧舅舅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留下月牙形的痕迹。她第一次体会到生命如此脆弱和渺小。

周围惨叫声此起彼伏,血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林果果不敢看路边倒下的尸体,生怕看到这些已经死亡的面孔。她把头埋在舅舅背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想起妈妈温暖的怀抱,想起爸爸宽厚的手掌。他们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她会再见到他们吗?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她强忍住哭泣的冲动。她知道,此刻只有舅舅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程飞一边跑一边用左手兜住林果儿的腿防止她滑落。

一起在商场里的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十三个活着,不断有人被旁边突然蹿出来的行尸扑倒,惨叫声从未间断,也有人趁着旁边行尸稀少而脱离队伍自己逃命。

剩下的人除了十多个男人,还有两个是女孩,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但每个人都还是拼了命在奔跑。

程飞和一个中年男人跑在队伍的最后,前面是体力不支的一个女孩和一个体格微胖的男子。

程飞身材高大魁梧,留着寸头,浓眉大眼,额头上一道疤痕使他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他穿一件土黄色的工字背心,露出手臂上繁杂的纹身,下身是一条格子休闲裤,大脚趾頭从破旧的帆布鞋里露出来。

街道是很宽,但是两边行尸也很多,还有不断从商店写字楼里涌出来的,行尸虽然跟普通人小跑一样的速度,可数量却远超这十几个人。

跑在最前面的几个身材健硕的小伙,用手中的钢管,菜刀砍着围过来的行尸开路。

“不能再往前跑了!前面是医院!”跑在程飞身边的中年男人喊道。

“嘭”的一声,旁边一座小型超市的玻璃突然爆裂,从里面挤出二十几个行尸,向他们冲过来,出于本能,跑在前面的几个人加速脱离后面体力较差的,而后面五六个人也奋力跑弧线想绕过,可是距离很近,行尸一下子就把队伍冲成两段。

一个女孩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呆了,竟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躲闪,一个身材比较强壮的行尸过来瞬间扑倒女孩,可怖的大嘴一下子咬在女孩的脸上,一大块血肉被扯下,女孩杀猪一样的惨嚎起来,拼命想要掀开身上的活尸,但终究体力悬殊,又被后面过来的行尸死死的按在地上,一阵撕咬吞咽声,便立马香消玉损。

死了一个同伴,也给剩下的几个人争取了一点时间,趁着行尸们正在争先恐后的分食女孩的尸体,剩下的人立马提速拼命往前追赶。

跑在程飞身边的中年人猛的飞身踹翻身边一个行尸,对着程飞喊道,“不能再跑下去了,前面是第三医院”

边说边打量周围的建筑,“跟我来”中年男人说罢指着右边绿化方向,程飞本来也想自己冲出去,看了看前面的那几个健硕的小伙直接跑向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公交车,显然他们是想开着车冲出去,又看了看前面的路况,前面二百米左右就是丁字路口,正中是SZ市最大的第三医院,而且两边的路况都看不到,光是路口的行尸就不下几百。

程飞正要果断的随着中年男人跑,却正好看到相隔几步的微胖男人一把拽住仅存女孩的头发,用力甩向其余几个行尸,甩的同时又在女孩的后腰上猛踹一脚,女孩惨叫一声,扑在地上。

“你TM干什么!”正要转身就跑的中年男人喊到,男子理都不理,向前面奔去。

程飞眼瞳一缩,看到周围行尸扑向他们的不是很多,左手往怀里一带,把林果儿抱在胸前,快步走到中年男人身边。

“替我抱会,捂住她眼睛”

说罢手中的铁管顺着男子后脑勺砸了过去。

“啊!”男子鬼叫了一声,双手护住后脑踉跄了几步,程飞快步追到男子身后,右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蝴蝶刀,手一挥,刀尖瞬间插入男子的大动脉上,顺势往前一挑,整个喉管就被全部割断,喷射状的鲜血立马洒在路面上,那人才勉强走了一步,就捂着脖子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程飞转身对着中年男人说,“快走!”中年男人目睹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有点愕然,但也反应过来,紧紧地抱着埋在自己怀里的林果儿朝着左边两栋五层写字楼跑去。

“从防火门进去!”中年男子喊道。

程飞快步跑到一层防护门前,拧了拧门,一把拽开,抱着林果儿的男人也闪身跑进来,程飞看了看门外跟过来的几个行尸,连忙把门关上锁住,推了推,门锁还挺结实,又听了听楼梯间有没有动静,两个人这才坐在楼梯台阶上休息。

“感谢老天爷,你赶紧带孩子上楼!”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捶着胸口。

很幸运,其实他也不清楚,这道防火门是不是锁住的。

说罢中年男人看了一下怀里的林果儿,果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用极为惊恐的双眼,望了望搂着他的男人,又望了望身边的程飞。

程飞又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说道“没事了”

“舅舅!”林果儿轻声地叫着。

“这孩子真乖”男子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块巧克力,送到林果儿的嘴边。

“吃吧!”又对程飞说“这几栋楼是刚刚被xx物业公司承包下来的,也刚装修好,目前这栋楼只有一家公司入驻,我同事就在这家物业上班,对了,我是做保安的”

看着林果儿一口一口地吃着巧克力,接着说道,“刚才在我观察的时候,看见这家公司有人,咱们先上去,等到情况好点再做打算怎么样?”

程飞没说话,抬头看了看楼道,又侧耳听了听,除了门外行尸嘶吼声和大巴车发动机的咆哮,楼内便显得很安。

“估计那帮人已经开车跑了”

张夜雨说完站起身,抱着果儿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

“你在后边”程飞小心翼翼的迈上台阶,他俩就只有程飞手里有把匕首,张夜雨的钢管早就在抱林果儿的时候丢了。

走到二楼防火门前,程飞慢慢扭了扭门把手,还好,门没有从里面锁上,里面是一间货梯入口,只有五六个平方,再接着又是一道防护门。

程飞站在门前,扭动门锁,是锁住的,贴在门边听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个类似铁片的东西,顺着门缝向下插进去,然后一压,咔嚓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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