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微亮,寒江羽便已收拾好东西只待寒江立醒来。
一人一狼在寒江立的身旁坐立不安,毕竟,边境形势不明,如何还能泰然处之。
小黑点忍了又忍,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冲到寒江立的面前开始疯狂舔舐寒江立的脸,寒江立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什么,是什么?有野兽!”
寒江羽见他这副憨憨的样子一脸无奈。
寒江立见小黑点的獠牙怼在自己面前,还以为它又肆意报复,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干嘛?咱不是说好了以后和睦相处吗?”
小黑点满眼厌弃,白眼几乎翻上了天,似乎骂骂咧咧在说:“完蛋玩意,睡到几点了还不起,狼族快杀到跟前了!”
“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寒江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气呼呼地卷骂。
“这不天还没亮吗?”寒江立望了望天,满腹委屈都写在脸上。
“阿立,此时已是辰时,早该旭日东升,如今却是晨光熹微,想必长夜已至,我们需抓紧了!”寒江羽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啊,已经辰时了?我睡了这么久?那我们赶紧北上吧!”寒江立加快了动作,收拾完东西,吃了些东西充饥,两人便继续上路。
越往北行,天色越暗,所以想快也快不上去。小黑点只能凭借敏锐的方向感去找路。小耳朵也只能紧随其后,一路狂奔,不敢有任何懈怠。
一段路下来,小耳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瘫倒在地。
“喂,小耳朵,你别躺下啊,接下来的路还得指望你呢!”寒江立见小耳朵倒地不肯起来,又心疼又无奈。
“你看吧,小耳朵从中原到吴越,又从吴越到狐山,如今又一路狂奔来到这北部雪原,它也着实是没了力气,这可如何是好?”
“让它休息会吧,小黑点,只能辛苦你了!”
寒江羽和寒江立同乘雪狼小黑点前往北疆,虽然慢了一些,总比步行强了太多,终究是小黑点承受了一切。
又行了半日,终于快要抵达北疆边境。
此时,寒江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看来大战已经触发,是何情形尚不得而知。
寒江羽让小黑点加快脚步,行了几百米终于来到了北疆主战场。
积尸草木腥,血流沃北疆。
眼前的景象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寒江羽本以为父亲花费五年时间建造的冰窟箭阵足以抵挡狼族入侵,却不曾想此时的北部疆域,残尸漫野,血流成河,漫天中风雪肆虐,雪地里血肉横飞。
这些尸体大都是北部雪原和南部草原的将士,他们并不是被刀剑所伤,而是被生生撕裂开来。这绝不是人力可为,这等杀人的手法,何其残忍,何其惨烈。
寒江羽和寒江立胃部瞬间一阵翻涌,先是疯狂呕吐,随即失声痛哭,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虽然他们大都面容被毁,看不出容貌,但从他们的配饰和兵器中,还是可以认出一部分人来。
“小德!小德!”这个年轻的少年是从小和寒江羽一起长大的玩伴,一直贴身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如今头颅之上被剜去了大半,左臂断裂,右腿缺失,胸部已被掏空。
寒江羽看着惨死的好兄弟痛不欲生。
“宁远伯~”寒江羽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喊出了眼前人的名字,这是从小看他长大的伯伯,虽不是嫡亲,却对他疼爱无比,教他读书识字,无不尽心尽力!
“宁远伯~”寒江羽哑然失声,心如刀绞。
宁远伯的左眼只剩下一个黑洞,腹部被掏空,四肢皆失。
小时候宁远伯扛着自己上树掏鸟蛋的画面历历在目,如今却已天人永隔。
“四叔!江尤哥!小七!”寒江羽跪在地上万念俱灰,涕泗横流,他不敢想象,也许父亲和叔父也已遭遇不测。
“父亲!父亲!”
寒江立的哭声凄厉悲怆,想必他已经发现了叔父的尸身。
寒江羽酿跄着来到寒江立的身旁,只见叔父浑身插满南部草原特有的箭羽,想必,叔父受伤倒地后被人恶意中伤,将他自己的箭一支一支插进身体,折磨至死。
寒江立从未想过会有一天面对父亲的惨死,他上一次离开父亲一切都还是那么美好。短短半年,为何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