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翊书本盖脸,修长手指按在书上。
眼眸微翕,听着轻巧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面前。
秋霜一进去,直接上手,摸他额头。
就像对待两个儿子那样,指掌摩挲一圈,感觉不烫后,直接开始用指头寻找穴位,准备给他灸上两针。
虞翊第一次被她这么近距离的触摸,心如小鹿乱撞,感受她指尖的微凉,指掌的薄茧,划过他额头。
因为不会继承大宝,他的亲娘,对他是完全放养式教导,常常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能多快活就去多快活,只要不走歪路。才不枉来世上一遭。”
虞翊在贵妃跟前,享受的是绝对自由。
天下那么大,世间那么多新奇事物,不能困囿在皇宫。
从十四岁开始,他便到处游历。
等到一段时间回去,就把沿路所见所闻,说给父皇贵妃听,甚至,游历日记,都写了两大箱笼。
因为常年在外,所以,他对娘亲的感觉,并不会比家鹰来的深刻。
有时候,他还羡慕秋霜的三个孩子,被照顾的无微不至。
而此时,他能完全肯定,感觉确实不一样。
有希冀,也有忐忑,更有莫名的情愫,更加升腾。
正当自己在那辗转千回时,一柄细细的,冰凉的小银针,刺入他后颈窝的某处。
还没等他叫出声,又一枚银针落下,正巧在耳垂后。
这一次,他没等针扎进去,直接夹住细针,跳下床来。
“反应这么敏捷,应该脑袋清醒,去吃饭,过时不候。”
毫无关切,踮脚拔出插入的那根银针,秋霜头也不回。
一出门,眼角挤成缝隙,只敢捂嘴偷笑。
想装病,有你好受的。
如若他咬牙继续装,秋霜还有一系列的法子对付他,只要他不怕吃苦。
虞翊双手在空中挥舞,双腿做狠踢状,发泄怨恨,最终,赌气般,被褥盖过头顶,慢慢睡着。
午后,孩子们叽叽喳喳从巷口就开始说起,家里的人,也能听的断断续续。
虞翊最终还是没起来用饭,秋霜也真的没管。
她遨游在书海里,看入迷,即便孩子们回来,也都在堂屋,被楚雄安排着,说是娘亲做的饭,孩子们喜出望外,都规规矩矩用饭,没敢来打扰她。
明天是除夕,男人们有许多的事要做,即便是姜汉,也没觉得一餐不进食的主人有什么不对劲。
明天要贴春联,贴门神,贴新灶王爷像,还有丰盛年夜饭准备,压岁钱安排,哪样都不能马虎,大家匆匆吃过午饭,各自忙碌。
只有看了好半天书的秋霜,不管外面如何忙碌,安然倒下歇午晌。
发财在门外徘徊多次,最后,灰溜溜,夹起尾巴,也去它自己在柴房的狗窝,睡得昏天暗地。
翌日,是个还算能见到时不时冒出云层的太阳,秋霜给红红扎小辫后,把孩子们的又一套新衣裳翻找出来。
安阳城给每个孩子买了好几套之后,她便不再费力做外裳,偶尔拿起针线,给孩子们做做里衣,已经是还算在坚持的事。
响应过年气氛,衣裳全都是红色,只是深浅不一而已。
虞翊顶着真的有些痛的脑袋出来,姜汉也给他找出一件暗紫红色的袄袍,领口袖口都有金丝线绣团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