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哭的鼻涕眼泪在一块,力气太小,拽不动坐在地上的娘亲。
发财已经跟去,石河也赶牛车跟上。
家鹰正在去报官的路上。
秋霜,后脊背整个都是凉的,却抑制不住浑身颤栗。
太阳很大,几乎晒在她全部身体上,可她还是觉得冷。
从脚底板到天灵盖,都好像滋滋往外冒冷气。
一次失误,如果让发财多多注意明老二,兴许就能早警醒些,也不会让家亮被弄走。
如果没猜错的话,下一步的话,明天良就是找她狮子大张口的要银子。
如果真是这样,秋霜倒还庆幸,起码知道始作俑者是他。
目的也明确,无非是要钱还赌帐。
可万一是不认识的别人呢?
那才是两眼一抹黑,耽误时间,孩子都不知是死是活。
心思忐忑中,秋霜看到呼呼喘气跑回来的家鹰,后面还跟着满脸大汗,风尘仆仆跟来的陈秉岩。
“陈大哥····”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秋霜提醒自己要坚强的,可看到有值得信赖的人,她还是憋不住。
“莫慌,我已经和知州大人通气,四个城门全都有城兵,会注意盘查的。只要还没出城,咱们就不担心,现在只等消息是了。”
陈秉岩拿帕子不停擦汗,“你刚来,照理说也没得罪谁啊,谁会这么大胆子?现在拐卖小孩的罪名,可不轻,脸上刻字,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回。”
秋霜也顾不上藏短,直接把遇见明家老二的事说了。
正在给妹妹擦泪珠子的家鹰,双眸殷红,愤恨道,“肯定是他,逼急了想用弟弟找娘亲要钱,等我见到他,一定拿刀子捅死他。”
秋霜骇然,连忙阻止道,“家鹰,不行,不能这么做。别人犯错,搭上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
陈秉岩摸家鹰的脑袋,很有深意,“报复人,有的是法子,孩子,你要学的还太多。”
红红不哭了,秋霜环抱着她,坐在客栈大门外墙垣的一处小食摊的条凳上,直直看着巷口的方向,一眼不眨。
发财先回来的,尾巴都染上血,秋霜吓一跳,连忙问,“是不是家亮受伤了?是不是?”
在场人多,它不能说话,只是把尾巴竖起,在空中打了个转,暗示已经没事。
秋霜立刻回神,戚戚然,“没事真好,我太担心了,连狗都想问一问。”
众人默然,继续看巷子口。
石河赶牛车回来,车上的厚毯子下,是已经被迷药熏过,还未苏醒的明家亮。
石河跳下车,和陈秉岩躲一旁说话,家鹰赶紧上前,和妹妹一前一后,抱弟弟进房歇息。
见此景,秋霜的肩膀,肉眼可见的松塌下来。
陈秉岩叮嘱石河几句,捏了把他肩头,赶紧坐上马车走了。
“是明家老二带的人,在西城门被截住,人已经被关进衙门。
陈老板这是过去打招呼,感谢一番,大嫂你就放心吧。”
秋霜趁石河去送牛车到后面的厩院,赶紧和发财,找了个僻静地方。
不等她问,发财直接开口,“主人,我闻见味就去追,好在他叫的马车太破旧,还没出城,就被我追上,正好在城门遇见正在盘查的,看我一条狗咬住马尾不放,前来盘查,轻易就把你那明老二逮住。”
有陈秉岩替她打理,明老二的下场,应该不会很好。
秋霜顿然,摸它狗尾巴,“你辛苦了,以后想吃什么,都给你弄到,一直到你吃到吐。”
说到这,发财想起已经吃腻的鸡腿子,大舌挑起,真的想吐。
由这件事,秋霜更加需要赶紧出人头地。
而且,自己也该有更多教训,说不定,哪天,冷不丁又冒出来一个给她添堵的人。
家亮到傍晚醒来,秋霜调配的安神汤,石河已经熬好,只等喝完汤药,再睡一觉,就依然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皮猴儿。
谁也没找他多问,唯恐影响孩子情绪。
喝完汤药继续睡,秋霜执意让家鹰把他抱自己床上,她晚上专门看护。
陈秉岩用三根金条,买通衙头,连夜审讯,连夜画押。
正好有一批朝廷犯人要从州府牢狱流放,他又用相同手段,连夜加塞,把明老二毫不客气地,算进流放三千里的队伍里。
至于他找来的那位赶车同伙,在陈秉岩的暗示下,也是从严从重处理,没有好果子给他吃。
而明家,收到官府告知文书时,已经是过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