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虽然暂时没下,可阴霾的天,压沉沉的,今晚说不定还要下。
秋霜暗自叹气,不管赵谨端的动机如何,这拨雪灾送米,算是一炮打响。
众人走的很快,还没到里正家院子,就看到不少的镇民们,笑呵呵的脸,手里装米的工具,五花八门。
筲箕、陶碗,甚至还有衣裳。
有认识的,会心点头,只是眼神掠过身后一溜排的男人时,会更加多看几眼。
赵平远穿着棕黑大棉袄袍,大大帽子在头顶,坐在那乍一看,像是个慈善的土地公公。
他负责登记,让画过押的镇民去另外的队伍排队分米。
见
秋霜来,连忙招手示意,“过来,明家四媳妇,画押了排队领。”
秋霜嫣然一笑,倩倩然过去,只看那张盖满不少红印的纸看去,她便愣住。
‘为国分忧,同舟共济’。这样的大题目,穿书前经常在报纸和电视看过。
再往下看,便是遭受雪灾,几位捐赠人,如坐针毡,一心想为民着想之类的漂亮套话。
而末尾提到的捐赠者,都有一行介绍小字。
无非就是本县官员和知名富商。
利用灾情,出些本钱,替自己标榜 ,还有证据。
不仅可以有好名声,还能捞取政治资本。
“这个有依据,出钱的出的安心,拿粮食的拿得明白。秋霜,按印啊。”
赵平远的催促,让秋霜按上手印。
“你都是咱们镇的名人,还和咱们平头百姓来抢这点粮食?”
“就是,自己不捐也就算了,还有来扒咱们的碗,不地道。”
“才搬来多久,就要插一脚,脸皮够厚的。”
“少说两句,人家孤儿寡母,粮食又不是你捐的,你较劲有意思吗?”
“就是,酸那几句,无非是见人家有本事,能结交到权贵,他只能地里刨食,心里不舒服罢了。你要有本事,也去显露啊,藏着做什么?”
······
说的热闹,秋霜片语未言。
石河看不过,直接把秋霜手腕拽出来,他去排队。
这下,没人再说。
虞翊和陈秉岩,都去看了那张画押的公告,他们相视一笑,自然知道这捐赠粮食,动机并不纯粹。
走到秋霜身边,虞翊道,“别气,想还击,有的是法子。”
“我才不气,”秋霜皱眉,“这种哗众取宠的捐赠,只是好奇是谁的主意?”
虞翊愣住,没想到,久居乡下的秋霜竟然也能一眼看出门道。
这在这时,只见一袭白袍,头戴木簪的少年郎,意气风发进来。
只看模样,粗眉大眼,方正脸型,和里正赵平远几乎一样。
心内了然,秋霜不动声色,更加仔细观察。
赵谨端,年方十四,因为父亲的关系,从小饱读诗书,十二岁便是秀才,明年春上即将下场,举人身份,势在必得。
秋霜回忆书里的介绍,明年,他便是举人。
儿子十一岁,还在为养家奔波。
要想摆脱命运,秋霜要赚到更多的钱,也要有相应的社会声望,不然,过几年,儿子还是会被他压倒。
暗暗握拳,秋霜收回目光。
赵谨端也在看她,作为重生回来的他,自然知道五年后,为了一个女人,自己就要死在她儿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