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来得可真够邪门儿的！”

“可不是，刚刚还月色银辉，这会儿天上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朝臣们有些惊异，控制不住地小声议论。

晏寒以纱袖遮面，挡住风沙，也挡住了姜暮昭观察的目光，她自己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姜舒尘身上。

其实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从那怨气所在地以中心，这风沙都是冲着八公主的方向去的。

此刻的八公主，在宫人的维护下还是被呛得直咳嗽。

她处在妖风核心，风是无孔不入的，沙石乱飞，她呼吸间不小心吸入，呛得她险些呼吸不顺畅，都开始干呕了。

姜舒尘离她离得近，也被这沙石迷得无法睁眼。

想到姜舒尘一直以来的身体状况，晏寒一丝丝都不想他受伤。

于是藏于袖间的手指结印，一道结界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身上，阻止魇妖继续侵扰。

对面的姜舒尘忽然呼吸一轻，发丝还在飞舞，但掠过他身上的风却变得轻柔起来。

他面上不显，依旧在宫人的保护下低着头，护住脸，无人看到的角度，紧皱的眉间也轻轻舒展开来。

“晏寒姑娘，这风何时会停？”

主位上，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控制不住了，踱步到晏寒身边，捂着口鼻大声询问。

“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公公快些带皇上离去吧！”

晏寒摇摇头，瞥了一眼那团怨气，魇妖形态已成，只要再吸收一些怨力或血煞气，实体彻底凝聚稳固，便能进阶为妖。

今夜不见血光，不死不休。

她知道魇妖的目标，但她却无所作为。

这是八公主自己种下的因果，她该承担。

“如此也好。”

老太监得了晏寒的回复，捏着尖细的嗓子，尽可能地大声宣布国宴散场，自己则带着一众宫人护着皇帝离去。

姜舒尘体弱，世人皆知，皇帝前脚一走，后脚他便也被人簇拥着接走了。

离开御花园前，他的脚步在晏寒面前不自觉地顿了一瞬，余光中，晏寒抬眼看他，露出纱袖外的眼睛微微弯曲。

他看出来她在对他笑，心中担忧登时消散。

目送姜舒尘离开，晏寒再无顾忌，也不再用纱袖挡脸，静坐在席间。

风沙越来越大，席卷着人们有些站立不稳，想要离去的大臣脚步都在飘忽。

一开始姜暮昭还能靠着内力隔绝一些沙石，观察晏寒的反应，到后来他也抵挡不住，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循着空隙睁眼，却见晏寒泰然自若，现场情况混乱，皇城卫也入场维持秩序。

“我们也走吧。”

眼看继续待着已毫无意义，姜暮昭开口，晏寒应下，稳稳地起身。

“啊啊啊！”

“八公主！”

“公主殿下！”

与此同时，几道尖叫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