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尘温润的嗓音在御花园响起的时候，在场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晏寒。

她抬起头，惊愕的表情对上姜舒尘安然的眼神，心跳都错漏了一拍。

轮转之眼能看到因果纠葛的过往和未来，她当初看姜暮昭未来的时候，并没有在秋狝上看到姜舒尘的身影。

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因果？

青璃国无人不知岁宁王与世无争，身体孱弱，常年畏寒，春夏秋冬都着厚衣衫。

皇帝宠爱他，各种珍稀的名贵药材隔三岔五就会往他府里送，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岁宁王的身体仍旧不见好转。

因此除了宫廷等重要场合，他甚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偶尔心血来潮出门转悠，也一定是披着袍子多人护卫。

以往秋狝，他都是在看官席陪同，甚至有时候都不会出现，从未亲自下场参加过。

此话一出，别说众人懵逼，皇帝都震惊了。

“尘儿，你真要参加？”

老皇帝站起身，也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直接走到了下首姜舒尘的身边，再三确认。

“是。”

“那你的身体？”

“父皇无需忧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无所谓这么一次秋狝，儿臣见今年热闹，难得有此闲心。”

两人的对话有来有往，话毕，皇帝深深地看了姜舒尘一眼，彷佛透过他，在怀念什么人，眼眶竟都有些湿润了。

“依你，但务必以安危为重，你若是觉着无趣了，随时退出来，父皇会派人跟着你的。”

皇帝的手腕动了动，似乎是想触碰姜舒尘，但姜舒尘动作更快，很微小地往后退了半步。

幅度不大，但在他身边的皇帝一定能看得到，抬起的手有些黯然的放下了。

“多谢父皇。”

姜舒尘躬身，作揖谢礼，老皇帝转身回了主座，他也坐了下来。

现场的大臣们神色各异，再次见识到了岁宁王的受宠程度。

多少人甚至包括这些皇子在内，谁不为了秋狝上帝王的恩赐卯足了劲儿，可是岁宁王根本不需要争，所有人都觉得，只要他开口，皇帝什么都会恩准于他。

秋狝于他，只是一场心血来潮时的游戏。

“呵。”

身旁一道低低的冷笑声唤回了晏寒神游的注意力，她不动声色，余光瞥了一眼姜暮昭。

这人给自己连倒了好几杯酒，怨气十足。

晏寒敛眉，没有说话。

“本王这位五皇兄，以往可是从未出席过秋狝的，你之前说过，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告诉本王，依着父皇对五皇兄的宠爱程度，你卦算中的未来，还会实现吗？”

姜暮昭放下酒杯，突然转头看着晏寒，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

晏寒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果断往后退开，跟姜暮昭保持距离，淡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