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白色连衣小短裙的少女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张开双臂,在众目睽睽之下转了一圈,她动作僵硬,嘴唇早已被她自己咬的发白。
云吻认出,这便是上次文语被爆出的“黑料”里,被她拉踩的那个公司新人,也是明耀最近力捧的新人。
这陆景川,竟然是利用自己公司的明星,在这儿做拉皮条的生意。
“这陆景川真是够丧尽天良的,她们,这些女孩,是自愿的吗?”
相比于云吻的诧异,傅清夜就显得平静许多,他直视着云吻明亮的眼睛,口中呢喃了一句,“云吻,你的哥哥和父母把你保护得很好。”
“什么?”
没有重复自己刚刚的话,傅清夜移开视线,“谁又能知道呢?人心太过复杂,在欲望的驱使、现实的压力下,有时候是否情愿没有太明确的分界线。”他一手插在裤兜里,腰背笔直,下巴微扬,目视前方。
傅清夜总是这样一副狂傲姿态,好像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是他看得上眼的。
可云吻怎么感觉,刚刚有一瞬间,她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丝落寞和孤寂?
随着拍卖会进程的不断推进,云吻见到了很多平日里在娱乐圈里籍籍无名的小明星,有男有女,拍卖的价格,也由几十万到几百几千万不等。
她发现这些明星,像孟好好一样,尚且有着羞耻心的,竟是少数,而大多数的“拍卖品”都已神情麻木,大方地将自己的身躯展露在一道道充满欲望的目光中。
这让云吻感到十分可悲,也明白了傅清夜刚刚所说的话。
也许他们刚开始是迫不得已,但人一旦放低了自己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肉体与欲望的交换让情愿和不情愿之间没有了那么明确的界限。
而这些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富商们,戴上一张遮羞布一般的面具,用金钱把这些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明星随意踩在脚下,以此来满足自己心中丑恶的欲念和虚荣心。
而这场令人作呕的拍卖会的始作俑者,陆景川,压榨公司的艺人,或利诱或胁迫,利用他们为自己谋取利益,罪名足以构成组织卖淫。
云吻在傅清夜的掩护下,用手机将这里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拍卖会结束后,云吻和傅清夜混在人群中走出会所。这时,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傅清夜才注意到身边人走路时的不对劲,“你脚怎么了?”
“昨天崴到了。”还是追你的时候崴的。
傅清夜挑了挑眉,没再多说,可云吻就是莫名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不自觉牙痒起来,翻了个大白眼,加快脚步,将傅清夜甩到了身后。
“这女人,又怎么了?”天知道,傅清夜并没有那个意思。
……
十分钟后,陆景川的车从繁华的街区驶向了夜晚荒寂的城郊。公路上车辆罕见,这让傅清夜和云吻不得不和陆景川的车拉开距离,以免引起他的注意。
远远地,前方的车灯停止了移动。
云吻朝陆景川停车的地方望去,那里有一大片高大的杨树,树林的遮盖下,依稀可以看见一排排整齐的厂房,以前似乎是个化学染料工厂,不过早就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