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恍惚中烛火陆续熄灭,墓地陷入绝对的黑暗。
鄢辞一闭眼再睁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合欢香炉就摆在他的书桌上,香篆刚刚烧完,飘起最后一丝淡香。
鄢辞有些轻微的眩晕,但不严重。傅苏见他脸色不好,将窗户打开散去烟气,道:“你烧得灵药太多了,持续时间太长,这样身体会受不了,下次少用一点。”
“我没事,只是有点热。”鄢辞灌了一大口冰水,因为打香篆他没有开空调,也没开窗,现在屋里热得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傅苏一样,三十五六度还一滴汗都不出,好像自带空调系统。
“灵药的使用也要循序渐进,第一次最好不要吸收太多。”傅苏捡起桌上的折扇给他扇风,“还好你知道选那瓶保健级的。”
鄢辞点点头,拿起冷却下来的绛天笑,好奇地道:“这里面竟然是荒丘历代的守灶人,绯霜把它交给我,就是为了那个你们签订的契约吗?”
“是的,她等了你四千五百年,和我一样。”傅苏亮了一下扇面上那个四个大字——“老实巴交”,道,“你看,我说过我讲的都是实话,没有骗你吧,现在相信了?”
不信也得信了,毕竟有那么多列祖列宗给他背书。鄢辞道:“那事情真是太玄了,如果不是冯山山正好把我拉近雾隐庄园那个畸泡空间,绛天笑被他或者王司理得到,岂不是我的祖宗要变成他们的祖宗?”
傅傅苏嗤笑一声,摇头道:“不,绯霜的念力支撑着合欢树下的畸泡空间,只有你的出现才能破除她的执念,其他人是没有用的,只会像王司理那样被她攻击——王司理算是命大,只失去了一对眼睛。”
鄢辞记得王司理满脸是血的样子:“他还活着吗?”
“活着,但是疯了。”傅苏道,“我下午去umbra的精神中心看过他,眼球彻底破裂,两个招子都废了。因为猩红化过度,大脑受到损伤,现在基本就是个废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听不懂。”
“啊?”鄢辞吃了一惊,没想到王司理下场这么惨。
傅苏道:“事实上,雾隐山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空间畸泡,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触发的,找到喘振点也没有用。所以冯山山不是打开它的人,你才是——鄢郎死后,你成为荒丘最后一代守灶人,又作为转世主宰,才能同时触发蕴含香兽和香篆两个灵器的叠加态畸泡空间。我当时赶去缟岚山,本来就是为了协助你拿到绯霜留给你的信物,也就是这套合欢篆。”
鄢辞恍然:“原来真的是我,我也一直这么怀疑——在畸泡里的时候所有剧情都是围绕着我触发的……那他们跟我进入同一场狩猎,完全只是巧合而已?”
“不是。”傅苏摇了摇手指,继续给他扇风,“冯山山从头到尾都只是被利用了,无论谁买了那单任务,王司理和曾钢、曾铁兄弟都会应聘加入猎手团,他们就是冲着绛天笑和暮商化成的这套灵器来的。没有阿黛,他们也会选另一个人来血祭,在你之前强行打开畸泡空间。这两天我和umbra调查了王司理的身份,暂
时只查到他供职的典当行,他身边那两个猎手,曾钢和曾铁,根本查无此人——他们的猎手身份是套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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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牌?假猎手?”鄢辞一惊,“那他们的真实身份查到了吗?曾铁不是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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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踪了。”提到这个傅苏脸色有点凝重,“是我的疏忽,当时你情况不好,我带你回了老宅休息,让阿盼过来清场,中间有几分钟的时间差,结果被他找机会跑了。我们还在继续调查,正常猎手不会套牌,只有地下猎手或者其他见不得光的人才会套用身份,这样的人是非常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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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灵器狩猎,背后居然有着这么庞杂的线索,鄢辞心里沉甸甸的,过去十八年平静安稳的生活忽然间像是一种幻觉,一个被阿爸支撑起来的童话世界,现在,残酷的现实才一点点在他眼前展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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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会冲着这套灵器来?”鄢辞问,“这样的情况应该不多见吧?套牌猎手团找上冯山山这样的菜鸟新人,借他的手来抢夺一个特定的灵器……难道还有人其他人知道你与绯霜的契约?”
傅苏摇着折扇,黑眸深沉,里面的碎金色暗得几乎看不见:“四千五百年了,也许有些熟人也像我一样一直在等待,在蛰伏……我会继续调查的,这些你暂时不要操心,我们各司其职,你做好你手头的事就好。”
鄢辞手头的事,眼下就只有这个香炉中禁锢的那些灵体了。他拿起绛天笑,拨了拨里面雪白的香灰,道:“你说主宰转世意味着大灾变降临,到底是什么大灾变?”
“也许它已经在降临了。”傅苏道,“辐射的出现,进化的加快,世界各地浮现出的越来越多的畸泡空间,逐渐混乱的道德法律体系,即使再多的人努力也无法阻挡整个世界的疯狂……鄢辞,灾变的发生并不是一场地震一场海啸,那么直白那么开门见山。它往往是循序渐进,一点点改变和摧毁正常的世界秩序。或许一开始,它并不会以灾变的形式出现,甚至更像是在降福。”
他注视着鄢辞:“你不觉得你就生活在一场大灾变的前奏里吗?”
鄢辞后背有些发凉,这与他刚才的一些体会简直不谋而合,看来一直以来懵懵懂懂生活在水晶球世界里的不止他一个人,或许包括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类。
进化,不是一直被看做是人类的福祉吗?
“人总是这样。”傅苏踱到窗前,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仿佛自言自语,“四千五百年前,我们何尝不是这样,温柔地走进那良夜,直到一切全部崩塌……”
鄢辞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合上折扇,见鄢辞眼角的绯色淡去,气色也恢复了一点,便关了窗户,打开空调,“还是那句话,各司其职,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熟悉熟悉你那些列祖列宗,了解一下狐族四千五百年的传承,灾变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爆发,你首先要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
论学习鄢辞没怕过,他这人别的不好说,卷学习那绝对是卷王,这一点从小到大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可以
作证。
问题是,就今晚他和列祖列宗们匆匆一面,他的卷王雷达就完全没响过——这帮人的一言一行,精神面貌,从哪里看也不像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啊!
“荒丘秘术,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鄢辞迟疑着问,“他们到底都会些什么秘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