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字,“随你。”
大概是仍觉亏欠,在她正式去报道之前的这天,谢容笙又说为了补偿她,要带他们去个地方。
苏小美是不介意来点小惊喜的,便也没有对目的地刨根究底,就这么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坐在后座,留意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直到车子缓慢在胡同里穿梭,最后停在一处院落前,她才察觉到一阵似曾相识。
阳光正好,院子巷口不少老人孩子在外面晒太阳,他们这一行的动静引得街坊们纷纷探头张望,却也不算多轰动,许多老人看完就收回视线了,好像司空见惯一般,还有热心的更是扭头就喊道:“老郑头,贵客来了。”
不多时,便有个年轻人迎了出来,话不多却很有礼节,“是来找我师傅的吧?几位这边请——”
青年略快一步为他们引路,后面的谢容笙和苏小美各牵一只少爷小手,对周围关于他们这“一家三口”评头论足的声音充耳不闻,谢容笙甚至噙着微笑,对苏小美娓娓道来,“一时没空去专柜选新款,可以先在郑师傅这里定几套,他老人家师出名门、技艺高超,堪称一代大师,更难得的是他学贯中西,旗袍唐装做得,洋装西服也同样拿手……”
苏小美听得漫不经心,目光却在偷偷打量带路的年轻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几分熟悉的影子。
这大杂院的环境,和姓郑的大师,让她不禁想起喊了她奶奶大半辈子“小姐”的裁缝爷爷,可那位老爷子一辈子只收过三个徒弟,她没少跟着奶奶接触他们,其中并没有这张脸。
难道这人以后改行了?
毕竟隔了几十年,中间发生什么变故都稀松平常,苏怀瑾这么安慰自己,那丝不好的预感却始终萦绕心间。
正是这点预感,让她在进屋看到一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手脚麻利健步如飞的“郑爷爷”时,没有当场惊掉下巴。
她只是瞳孔地震了半分钟罢了。
房间面积不大,生活和工作区域都在一起,即便老人家收拾得再干净整洁,也显得有些逼仄了,小少爷乍然来到这样的环境,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谢容笙索性把他抱起来,一边还不忘招呼同样手足无措的苏小美,“你先看看图册或者墙上的样衣,喜欢的都可以定下来。”
苏小美只是点头回应,注意力却没给抱着一大本册子过来的年轻人,她只是直勾勾盯着起身跟他们打完招呼又坐回操作台开始埋头工作的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