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走出九远传媒公司的范围,就立马拿出包里那瓶药。
她手抖得厉害,不少药粒透过她的指缝掉在地上。
昏昏沉沉中不知倒了多少药,她全部放进嘴里闭上眼努力咽下去,压制着自己的抖动。
又犯病了,整个心口疼的厉害。
温念捂着胸口跌跌撞撞朝着马路边走去,为了防止自己失重摔倒她几乎走一步停三步。
夜幕笼罩整个南城,华灯初上,灯火弥漫,各处的烟火气息都很重,宽大的马路上车流不息。
温念走到路边,无力地倚在路灯灯柱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行人成群结队走在街上,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都忙着走自己的路无人注意到她。
温念在包里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口罩,手一滑又掉在了地上。
她鼻子忽的一酸。
被江瑾深侮辱她没哭,被江瑾深拿着违约金相逼她没哭,看着曾经心爱的人难过她也没哭。
但现在口罩掉在地上,温念哭了。
眼泪滚烫贴着她的脸滑落,如同决堤的河水怎么都止不住,她只能死命咬住唇埋着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有些时候不是她想崩溃,是抑郁症将她死死拽住,让她永远沉溺永无止境的黑暗,迷失方向。
温念倚着灯柱身子酥软下来,没有一点力气,她只能任由自己蹲下来,抱着膝盖哭的很无助。
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她的。
温念就这样抱着自己蹲了不知道多久,头重脚轻的感觉才缓和了点。
她稍稍从臂弯中抬起点头,看着马路上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心一点点往下沉,直至心如死灰。
“叮咚~”
温念拿出手机,是她父亲发来的消息。
温泽年:钱花完了,取20万现金到白马会所。
“啪嗒!”
手机从她软弱无力的手中滑下,落在地上。
现在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多的钱,《终是大梦一场》的片酬没发下来,她连违约金都付不上。
温念前几天给了温泽年五万,这才几天又没了。
她的泪落得更狠,明艳秀气的脸上留下深深的沟壑,显得突兀。
温念望向马路来来往往的车流。
活着到底意义在哪里,她找不到。
胸口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啃食,痛的她万念俱灰,一股冲动的念头在作祟。
“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愈发强烈的想法。
温念打着抖,捡起地上的手机。
来电显示“苏棠。”
那个活力满满阳光灿烂的女孩。
她抹了把泪,接了过来。
对方活泼灵动的声音率先响起,“喂,念念姐!你在忙吗?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呀?”
温念尝试着站起,奈何腿已经蹲的麻木,她咳了咳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静,
“苏棠,来陪我大醉一场吧,我...我可能需要人陪。”
苏棠来接温念的时,看到她倚在路边的灯柱上眼眶通红,脸色煞白,苏棠吓坏了。
九远传媒公司就在这附近,她大概也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