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转过头去，没有半点温度地开口道：“你总和别人说我的眼睛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说的多了，连你自己也忘了吧？那天你又被他打伤了，比以往都要严重。正巧那天有个流浪医生来到我们村里，我跑去偷药草，结果被他抓到了，他拖着我回来，说我弄脏了他的药草。你乞求他别报官，然后用手指捅进我的右眼，血淌下来…他也被吓跑了，离开了村子。后来村里的大夫说得去镇上，等到了镇上，另一只眼睛也瞎了…你还记得吧？”姑娘的右手在后边的床上悄悄的摸索着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他报了官，你就没有了当官的资格！而且官府也会砍断你的手！你怎么就不明白！”女人疯了。

“是因为残疾人考官更简单吧…”姑娘突然捡起床上的那截木棍，转身朝女人脑袋挥去。

姑娘的力量原本不大，但加上转身的力度，使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姑娘把木棍扔到床边，随后把女人拖上床。

很轻，毕竟她总是把她碗里的鸡肉赶到姑娘碗里，却忘了，姑娘很讨厌吃鸡肉…

“带着你对我的‘爱’下地狱去吧。”姑娘把火堆中间的一些炭火取出来，扔在床上。随后伸出手向四周探了探，碰到椅背，随后摸过去，坐在椅子上。

她的眼睛看向床那边，但位于视觉中心点的并不是女人。

“已经…不想再算下去了…”姑娘深深吐出口气。

火焰从床上爬上墙壁，再到天花板。

这个位于村子边缘的木屋，即将被火焰吞噬。

一块燃烧的木头，从天花板掉下，砸在姑娘右脚边。

姑娘忽地站了起来，摸索着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走了出去。

“为什么我要和你死在同一个地方？”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慢慢变小。

一阵渐快的脚步声，慢慢变大。

巡逻兵的打锣声、村民的喊声、泼水声、火爆声、婴孩的哭闹声、人们的议论声、杂乱的脚步声。

落水的声音，像一块巨石从云上滚落海底，又像一片落叶飘向天空。

马奔跑的声音，像狂风席卷草原，又像跛脚的马车夫拽着春天在雨雪里跋涉。

“你还好吗？没事吧？”

“为…为什么要救我…”

“喂！你还好吗？醒醒，醒醒！”

次日清晨，有人在河边发现一具溺亡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