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就是春天。

泽雨将空气浸染的潮润，在屋檐下落成的连绵不断的透明珠链。

何思晚抱着新孩，在窗内眺望院中被打湿的蜻蜓，沉重的翅膀让它身躯沉重，飞的半高不低。

小儿咿咿呀呀的伸手，下秒被厨房热嚷的脆声盖过。

远远就能听到裴明月兴奋地声音从厨房传来，空气弥漫的香味逐渐浓郁，就连在房内看书的裴知明都忍不住走出了门。

少年在廊下和娘亲对望一眼，何思晚笑着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在厨房做什么。

很快，裴明月的身影出现在廊末，她嘴角还挂着些许深色的油迹，兴奋地召集娘亲和阿兄去吃饭的厅堂。

三人落座后，裴明月翘首以盼地望着厨房的方向，直到裴阳出现，众人的视线立刻被他手中的瓷盘吸引。

无他，实在是太香了。

待木篮揭开，香气更是直观地冲击着所有人的味蕾。

“裴郎，这是..？”

鸭子？何思晚只能被剁成小块的外形上依稀分辨。

“我自己做的，名为卤鸭宝，你们试试。”

“晚晚，你吃这边，那边有辛味，你现在不能吃。”

裴明月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爪子伸到不辣的那边，抓起块鸭脖吃的津津有味。

香气不断地往剩余二人鼻腔里钻，何思晚不是没有吃过卤食，但无论从色香来说，都要比裴阳端出的这盘淡不少。

夹起一块切片鸭胗，何思晚放在鼻下闻了闻，记得幼时曾在酒家吃过一道卤水鸭胗，处理的远没有筷中的这份干净。

不仅闻不到任何腥味，细嗅，还有一种淡淡的药香。

怀中小儿伸手想够，何思晚挪筷避开，将小片鸭胗送入口中。

脆嫩香浓，不咸不淡，配上盘中散落的油炸花生唇齿留香。

“好好吃！”何思晚眼睛发亮。

“裴郎，你是怎么做到的？”

“好吃吗？你觉得拿去镇上卖如何。”

裴阳接过妻子怀里幼童，好让她能专心品尝。

“我从来没吃过比这更好吃的卤食。”

何思晚给予了绝对的肯定。

“若是在之前我吃到这般美味，定会日日差小厮去买回。”

“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从系统搜出来的方子加上这个时代残缺的部分香料，裴阳对这道卤食有绝对的信心。

但听到妻子如此高的评价，仍是高兴地弯了眼角。

“裴郎这是不信？你不若看看明儿，他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放下过竹筷。”

两人望去，皆是一怔，裴知明不知何时双颊通红，唇一张一合的吸着凉气。

“你吃这边的了？味道如何。”

亲爹裴阳毫不在乎，反倒饶有趣味的询问儿子的尝后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