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小的不怕死了,求求您放小的出去吧。()?()”
小二吓得脸色苍白,哭丧着脸连连告饶道。</p>蒋子意并不理会他的哭喊,拂袖而去。</p>幽风吹灭了蜡烛,牢房被一片黑暗笼罩。</p>庭院中的月光宛若积水一般清澈透明,树影如水中藻荇般交错纵横。</p>蒋子意轻轻点燃掐灭屋内的蜡烛,沉声道:“通知各个隘口全力搜寻李墨的下落。?()??♂?♂??()?()”
</p>“是!()?()”
</p>“大人,您今夜走得好早啊。()?()”
千户徐海迎了上来,笑嘻嘻道。</p>“饿了。”他淡淡应道。</p>“懂了,潇湘阁还是春满楼?李姑娘还是柳姑娘?”徐海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p>蒋子意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家。”</p>“莫非是······沈宸?”徐海眼睛一亮,立马捂住自己的嘴。</p>闻言,蒋子意脚步一滞,侧目瞥向他,笑道:“徐官人最近手头上的案子都结了吗?”“承蒙大人关心,都差不多了。”</p>“近来滇南土司有一批木材要送往京城,你去监工吧。”他淡淡吩咐道。</p>“可,那里地处蛮荒······”徐海迟疑道。</p>“此次工程艰巨,切勿有半点闪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决,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p>—</p>暮春。</p>淅淅沥沥的小雨绵延不绝,如同一根根银针在空中划过,落在青石板路上,化作水珠,氲成水花。街上行人稀少,偶尔路过几匹骏马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p>蒋子意和沈宸二人并肩走在巷子里,花瓣被雨点裹挟,纷纷扬扬地落在油纸伞上。</p>“大人,我昨夜想了好久,总算琢磨过道。</p>“琢磨什么?”蒋子意漫不经心地问道。</p>沈宸一脸坏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昨日去燕春楼那般轻车熟路,应该是常客了吧。”</p>“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地都在乱想些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p>她嘟囔道:“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林素影在哪一层的哪一间,还说不是熟客。”</p>“那靠的是锦衣卫的敏锐直觉,是我日日刻苦训练的结果。”他傲娇地扬了扬下巴。</p>“去酒楼训练的结果。”她小声道。</p>二人刚走到巷子的拐角处,便撞上了匆匆出门的赵不违。</p>只见他打着一把古旧的纸伞,脸上满是疲惫。</p>望见他们二人,他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p>“原来是蒋大人和沈姑娘,我正要去找你们。”他微微垂眸,拱手道。</p>蒋子意问道:“赵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p>“自然是为了黄希遇害一事。”他抬头看向蒋子意,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p>闻言,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恍然的神色。</p>—</p>临街茶铺。</p>蒋子意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热茶,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赵不违。</p>“赵公子消息真是灵通,昨夜刚发现的线索,今日你就找上门了。”他揶揄道。</p>听到这话,赵不违眼眶一红,竟哭了起来。</p>他用衣袖撷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左右都是自己的挚友,我是一个都不愿伤害啊!大人,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每每午夜梦回,我都能梦到黄希那张惨无血色的脸。我知道他埋怨我不为他伸张冤屈,可,可李墨是我的恩人呐!我怎能忘恩负义······”</p>他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一滴一滴地砸在桌案上。</p>见他如此模样,沈宸在心中暗暗感慨道:“真是不想当好戏子的恩客不是好书生啊。”</p>“今日一早我就听说你们在四处搜寻李墨,我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是瞒不住了。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黄希!”他愤怒地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街上回荡。</p>沈宸的手一抖,茶杯从掌心滑落,摔碎在地上,溅起一地碎渣。</p>蒋子意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出来。”他的语气冰冷地让赵不违浑身一颤。</p>“是。”赵不违擦干脸上的泪痕,娓娓道来:“李墨和黄希两家曾是比邻之交,黄希有一个妹妹,与李墨是青梅竹马。今年开春,李墨本欲到黄家提亲,可黄家却都说小妹已经嫁人了,具体嫁给了谁倒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仅如此,黄希还多次在我面前羞辱李墨,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妄想娶他的小妹。情人不见踪影,自己还屡遭羞辱,李墨便一直对黄希怀恨在心。终于那一日,他爆发了!那夜沈姑娘走后,借着酒劲他们二人便争执起来,我根本就拉不住!谁承想李默竟掏出了匕首,一刀捅到了他的身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出此下策。自那夜他逃离潇湘楼之后,我再未见到他。”他说完后,怯懦地看着对面的蒋子意。</p>“故事讲的很好。”蒋子意头都不抬一下,声音平静地仿佛一汪深潭。</p>“大人,”他咬了咬牙,继续道,“若是那夜我劝住李墨,就不会发生这等惨案了。”</p>“我的琴弦也是你割断的吗?”沈宸冷漠地盯着他,眼底泛着寒光。</p>赵不违茫然地摆摆手,道:“什么琴弦?”</p>“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的目光如啐了毒似地射向他。</p>“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惊慌失措地辩解道。</p>蒋子意仍然不理会他的话,扭头问向沈宸,道:“说起琴弦,你上次打坏的那把琵琶修好了吗?”</p>“被劈成两半了还怎么修啊。”沈宸满脸黑线。</p>“那我们再去买一把吧。”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p>沈宸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二人刚要起身,却被赵不违叫住。</p>“大人不相信我?”他紧张地追问道。</p>蒋子意淡淡一笑:“杀人掩尸,知情不报,窝藏凶犯,便是帮凶,你现在应当做的不是在我面前讲故事,而是去镇抚司自首。”</p>闻言,赵不违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p>“还不快去,难道非要我派人来抓你吗?”蒋子意语调一扬,透漏着浓重的警告意味。</p>雨滴落在在棚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仿佛在敲击着赵不违的心房。</p>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惨然笑道:“也对,我是该赎罪了。”说罢,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去。</p>—</p>琴铺。</p>厚重的木质香在整间屋子里弥漫,窗外雨势越来越大,雨点砸在窗棱上,噼啪作响。</p>蒋子意坐在案子旁,身穿一袭紫色祥云纹长袍,眉宇之间散发着淡雅温润的气息。他静静地望着沈宸挑选乐器,听那琴弦拨动时发出的悦耳之声,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p>“大人,你相信他刚刚那一番话吗?”沈宸的手指摩梭着一把通体漆黑的琵琶,一边问道。</p>“这很重要吗?”他眉梢一挑。</p>“当然。”</p>他沉吟片刻,道:“眼下先把他控制起来,派人去找黄夫人核实情况,再行定夺。若是能通过他找到李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能便另寻他法。”</p>“你就不怕他跑了?”</p>“他不敢,也跑不掉。”他笃定道。</p>沈宸了然地点点头,夸赞道:“我家大人果然聪慧!”</p>“你家大人?”他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眸中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p>砰!一声巨响。</p>掌柜的一不小心将古琴摔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脸色一红,连忙赔笑道:“老朽一时手滑,还请大人赎罪。”</p>“无妨,掌柜的,这把琵琶多少钱?”沈宸冲着他微微一笑。</p>“呀,姑娘好眼力。这把琵琶的背板是整块的紫檀面料,山口和凤枕都是象贝所制,稀少的很。”他拨了一下琴弦,接着道,“听听,琴音洪亮富有金石音色,这可当真是绝世稀品!”</p>蒋子意心中腹诽:“琵琶不都长一个样嘛,这都能被他夸成花,干脆改行去天桥说书算了。”</p>“直接说价格。”他淡淡地瞥了掌柜的一眼。</p>“不多不多,只要三百两银子。”掌柜的捻须一笑,眸中泛着精光。</p>一听价格,沈宸立刻炸毛:“我去!你怎么不去抢!”</p>“包起来。”蒋子意从袖口掏出三张银票拍到桌上。</p>看到桌上那三张银票,掌柜的眼睛都笑眯了。</p>“不行,不买了。”沈宸将银票推了回去,转身就要走。</p>“哎哎哎,这······公子您看······”掌柜的一时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求救般地望向蒋子意。</p>蒋子意拿起桌上的琵琶,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缓步踱到沈宸身旁,把琵琶递给她道:“若不是那夜锦衣卫夜巡有失,姑娘的琴也不会损坏,这把琴就权当赔罪了。”</p>“当真?”沈宸一脸狐疑地接过琵琶。</p>“自然。”</p>闻言,沈宸眼眸一亮,立刻将琵琶揣进怀里,笑嘻嘻道:“那就多谢大人了。”</p>雨势渐小,雨点落在树叶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犹如春蚕食叶。</p>看着身边人欢喜雀跃的模样,蒋子意唇角浮起一丝笑意。</p>“大人。”</p>“何事?”他微微俯身问道。</p>作者有话要说</p>“大······大人,小的不怕死了,求求您放小的出去吧。()?()”
小二吓得脸色苍白,哭丧着脸连连告饶道。</p>蒋子意并不理会他的哭喊,拂袖而去。</p>幽风吹灭了蜡烛,牢房被一片黑暗笼罩。</p>庭院中的月光宛若积水一般清澈透明,树影如水中藻荇般交错纵横。</p>蒋子意轻轻点燃掐灭屋内的蜡烛,沉声道:“通知各个隘口全力搜寻李墨的下落。()?()”
</p>“是!●()●?●&?&?●()?()”
</p>“大人,您今夜走得好早啊。()?()”
千户徐海迎了上来,笑嘻嘻道。</p>“饿了。”他淡淡应道。</p>“懂了,潇湘阁还是春满楼?李姑娘还是柳姑娘?”徐海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p>蒋子意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家。”</p>“莫非是······沈宸?”徐海眼睛一亮,立马捂住自己的嘴。</p>闻言,蒋子意脚步一滞,侧目瞥向他,笑道:“徐官人最近手头上的案子都结了吗?”“承蒙大人关心,都差不多了。”</p>“近来滇南土司有一批木材要送往京城,你去监工吧。”他淡淡吩咐道。</p>“可,那里地处蛮荒······”徐海迟疑道。</p>“此次工程艰巨,切勿有半点闪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决,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p>—</p>暮春。</p>淅淅沥沥的小雨绵延不绝,如同一根根银针在空中划过,落在青石板路上,化作水珠,氲成水花。街上行人稀少,偶尔路过几匹骏马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p>蒋子意和沈宸二人并肩走在巷子里,花瓣被雨点裹挟,纷纷扬扬地落在油纸伞上。</p>“大人,我昨夜想了好久,总算琢磨过道。</p>“琢磨什么?”蒋子意漫不经心地问道。</p>沈宸一脸坏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昨日去燕春楼那般轻车熟路,应该是常客了吧。”</p>“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地都在乱想些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p>她嘟囔道:“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林素影在哪一层的哪一间,还说不是熟客。”</p>“那靠的是锦衣卫的敏锐直觉,是我日日刻苦训练的结果。”他傲娇地扬了扬下巴。</p>“去酒楼训练的结果。”她小声道。</p>二人刚走到巷子的拐角处,便撞上了匆匆出门的赵不违。</p>只见他打着一把古旧的纸伞,脸上满是疲惫。</p>望见他们二人,他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p>“原来是蒋大人和沈姑娘,我正要去找你们。”他微微垂眸,拱手道。</p>蒋子意问道:“赵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p>“自然是为了黄希遇害一事。”他抬头看向蒋子意,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p>闻言,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恍然的神色。</p>—</p>临街茶铺。</p>蒋子意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热茶,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赵不违。</p>“赵公子消息真是灵通,昨夜刚发现的线索,今日你就找上门了。”他揶揄道。</p>听到这话,赵不违眼眶一红,竟哭了起来。</p>他用衣袖撷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左右都是自己的挚友,我是一个都不愿伤害啊!大人,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每每午夜梦回,我都能梦到黄希那张惨无血色的脸。我知道他埋怨我不为他伸张冤屈,可,可李墨是我的恩人呐!我怎能忘恩负义······”</p>他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一滴一滴地砸在桌案上。</p>见他如此模样,沈宸在心中暗暗感慨道:“真是不想当好戏子的恩客不是好书生啊。”</p>“今日一早我就听说你们在四处搜寻李墨,我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是瞒不住了。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黄希!”他愤怒地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街上回荡。</p>沈宸的手一抖,茶杯从掌心滑落,摔碎在地上,溅起一地碎渣。</p>蒋子意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出来。”他的语气冰冷地让赵不违浑身一颤。</p>“是。”赵不违擦干脸上的泪痕,娓娓道来:“李墨和黄希两家曾是比邻之交,黄希有一个妹妹,与李墨是青梅竹马。今年开春,李墨本欲到黄家提亲,可黄家却都说小妹已经嫁人了,具体嫁给了谁倒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仅如此,黄希还多次在我面前羞辱李墨,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妄想娶他的小妹。情人不见踪影,自己还屡遭羞辱,李墨便一直对黄希怀恨在心。终于那一日,他爆发了!那夜沈姑娘走后,借着酒劲他们二人便争执起来,我根本就拉不住!谁承想李默竟掏出了匕首,一刀捅到了他的身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出此下策。自那夜他逃离潇湘楼之后,我再未见到他。”他说完后,怯懦地看着对面的蒋子意。</p>“故事讲的很好。”蒋子意头都不抬一下,声音平静地仿佛一汪深潭。</p>“大人,”他咬了咬牙,继续道,“若是那夜我劝住李墨,就不会发生这等惨案了。”</p>“我的琴弦也是你割断的吗?”沈宸冷漠地盯着他,眼底泛着寒光。</p>赵不违茫然地摆摆手,道:“什么琴弦?”</p>“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的目光如啐了毒似地射向他。</p>“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惊慌失措地辩解道。</p>蒋子意仍然不理会他的话,扭头问向沈宸,道:“说起琴弦,你上次打坏的那把琵琶修好了吗?”</p>“被劈成两半了还怎么修啊。”沈宸满脸黑线。</p>“那我们再去买一把吧。”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p>沈宸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二人刚要起身,却被赵不违叫住。</p>“大人不相信我?”他紧张地追问道。</p>蒋子意淡淡一笑:“杀人掩尸,知情不报,窝藏凶犯,便是帮凶,你现在应当做的不是在我面前讲故事,而是去镇抚司自首。”</p>闻言,赵不违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p>“还不快去,难道非要我派人来抓你吗?”蒋子意语调一扬,透漏着浓重的警告意味。</p>雨滴落在在棚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仿佛在敲击着赵不违的心房。</p>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惨然笑道:“也对,我是该赎罪了。”说罢,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去。</p>—</p>琴铺。</p>厚重的木质香在整间屋子里弥漫,窗外雨势越来越大,雨点砸在窗棱上,噼啪作响。</p>蒋子意坐在案子旁,身穿一袭紫色祥云纹长袍,眉宇之间散发着淡雅温润的气息。他静静地望着沈宸挑选乐器,听那琴弦拨动时发出的悦耳之声,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p>“大人,你相信他刚刚那一番话吗?”沈宸的手指摩梭着一把通体漆黑的琵琶,一边问道。</p>“这很重要吗?”他眉梢一挑。</p>“当然。”</p>他沉吟片刻,道:“眼下先把他控制起来,派人去找黄夫人核实情况,再行定夺。若是能通过他找到李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能便另寻他法。”</p>“你就不怕他跑了?”</p>“他不敢,也跑不掉。”他笃定道。</p>沈宸了然地点点头,夸赞道:“我家大人果然聪慧!”</p>“你家大人?”他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眸中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p>砰!一声巨响。</p>掌柜的一不小心将古琴摔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脸色一红,连忙赔笑道:“老朽一时手滑,还请大人赎罪。”</p>“无妨,掌柜的,这把琵琶多少钱?”沈宸冲着他微微一笑。</p>“呀,姑娘好眼力。这把琵琶的背板是整块的紫檀面料,山口和凤枕都是象贝所制,稀少的很。”他拨了一下琴弦,接着道,“听听,琴音洪亮富有金石音色,这可当真是绝世稀品!”</p>蒋子意心中腹诽:“琵琶不都长一个样嘛,这都能被他夸成花,干脆改行去天桥说书算了。”</p>“直接说价格。”他淡淡地瞥了掌柜的一眼。</p>“不多不多,只要三百两银子。”掌柜的捻须一笑,眸中泛着精光。</p>一听价格,沈宸立刻炸毛:“我去!你怎么不去抢!”</p>“包起来。”蒋子意从袖口掏出三张银票拍到桌上。</p>看到桌上那三张银票,掌柜的眼睛都笑眯了。</p>“不行,不买了。”沈宸将银票推了回去,转身就要走。</p>“哎哎哎,这······公子您看······”掌柜的一时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求救般地望向蒋子意。</p>蒋子意拿起桌上的琵琶,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缓步踱到沈宸身旁,把琵琶递给她道:“若不是那夜锦衣卫夜巡有失,姑娘的琴也不会损坏,这把琴就权当赔罪了。”</p>“当真?”沈宸一脸狐疑地接过琵琶。</p>“自然。”</p>闻言,沈宸眼眸一亮,立刻将琵琶揣进怀里,笑嘻嘻道:“那就多谢大人了。”</p>雨势渐小,雨点落在树叶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犹如春蚕食叶。</p>看着身边人欢喜雀跃的模样,蒋子意唇角浮起一丝笑意。</p>“大人。”</p>“何事?”他微微俯身问道。</p>作者有话要说</p>“大······大人,小的不怕死了,求求您放小的出去吧。()?()”
小二吓得脸色苍白,哭丧着脸连连告饶道。</p>蒋子意并不理会他的哭喊,拂袖而去。</p>幽风吹灭了蜡烛,牢房被一片黑暗笼罩。</p>庭院中的月光宛若积水一般清澈透明,树影如水中藻荇般交错纵横。</p>蒋子意轻轻点燃掐灭屋内的蜡烛,沉声道:“通知各个隘口全力搜寻李墨的下落。()?()”
</p>“是!?()_[(.)]???%?%??()?()”
</p>“大人,您今夜走得好早啊。()?()”
千户徐海迎了上来,笑嘻嘻道。</p>“饿了。”他淡淡应道。</p>“懂了,潇湘阁还是春满楼?李姑娘还是柳姑娘?”徐海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p>蒋子意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家。”</p>“莫非是······沈宸?”徐海眼睛一亮,立马捂住自己的嘴。</p>闻言,蒋子意脚步一滞,侧目瞥向他,笑道:“徐官人最近手头上的案子都结了吗?”“承蒙大人关心,都差不多了。”</p>“近来滇南土司有一批木材要送往京城,你去监工吧。”他淡淡吩咐道。</p>“可,那里地处蛮荒······”徐海迟疑道。</p>“此次工程艰巨,切勿有半点闪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决,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p>—</p>暮春。</p>淅淅沥沥的小雨绵延不绝,如同一根根银针在空中划过,落在青石板路上,化作水珠,氲成水花。街上行人稀少,偶尔路过几匹骏马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p>蒋子意和沈宸二人并肩走在巷子里,花瓣被雨点裹挟,纷纷扬扬地落在油纸伞上。</p>“大人,我昨夜想了好久,总算琢磨过道。</p>“琢磨什么?”蒋子意漫不经心地问道。</p>沈宸一脸坏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昨日去燕春楼那般轻车熟路,应该是常客了吧。”</p>“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地都在乱想些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p>她嘟囔道:“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林素影在哪一层的哪一间,还说不是熟客。”</p>“那靠的是锦衣卫的敏锐直觉,是我日日刻苦训练的结果。”他傲娇地扬了扬下巴。</p>“去酒楼训练的结果。”她小声道。</p>二人刚走到巷子的拐角处,便撞上了匆匆出门的赵不违。</p>只见他打着一把古旧的纸伞,脸上满是疲惫。</p>望见他们二人,他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p>“原来是蒋大人和沈姑娘,我正要去找你们。”他微微垂眸,拱手道。</p>蒋子意问道:“赵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p>“自然是为了黄希遇害一事。”他抬头看向蒋子意,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p>闻言,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恍然的神色。</p>—</p>临街茶铺。</p>蒋子意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热茶,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赵不违。</p>“赵公子消息真是灵通,昨夜刚发现的线索,今日你就找上门了。”他揶揄道。</p>听到这话,赵不违眼眶一红,竟哭了起来。</p>他用衣袖撷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左右都是自己的挚友,我是一个都不愿伤害啊!大人,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每每午夜梦回,我都能梦到黄希那张惨无血色的脸。我知道他埋怨我不为他伸张冤屈,可,可李墨是我的恩人呐!我怎能忘恩负义······”</p>他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一滴一滴地砸在桌案上。</p>见他如此模样,沈宸在心中暗暗感慨道:“真是不想当好戏子的恩客不是好书生啊。”</p>“今日一早我就听说你们在四处搜寻李墨,我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是瞒不住了。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黄希!”他愤怒地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街上回荡。</p>沈宸的手一抖,茶杯从掌心滑落,摔碎在地上,溅起一地碎渣。</p>蒋子意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出来。”他的语气冰冷地让赵不违浑身一颤。</p>“是。”赵不违擦干脸上的泪痕,娓娓道来:“李墨和黄希两家曾是比邻之交,黄希有一个妹妹,与李墨是青梅竹马。今年开春,李墨本欲到黄家提亲,可黄家却都说小妹已经嫁人了,具体嫁给了谁倒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仅如此,黄希还多次在我面前羞辱李墨,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妄想娶他的小妹。情人不见踪影,自己还屡遭羞辱,李墨便一直对黄希怀恨在心。终于那一日,他爆发了!那夜沈姑娘走后,借着酒劲他们二人便争执起来,我根本就拉不住!谁承想李默竟掏出了匕首,一刀捅到了他的身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出此下策。自那夜他逃离潇湘楼之后,我再未见到他。”他说完后,怯懦地看着对面的蒋子意。</p>“故事讲的很好。”蒋子意头都不抬一下,声音平静地仿佛一汪深潭。</p>“大人,”他咬了咬牙,继续道,“若是那夜我劝住李墨,就不会发生这等惨案了。”</p>“我的琴弦也是你割断的吗?”沈宸冷漠地盯着他,眼底泛着寒光。</p>赵不违茫然地摆摆手,道:“什么琴弦?”</p>“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的目光如啐了毒似地射向他。</p>“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惊慌失措地辩解道。</p>蒋子意仍然不理会他的话,扭头问向沈宸,道:“说起琴弦,你上次打坏的那把琵琶修好了吗?”</p>“被劈成两半了还怎么修啊。”沈宸满脸黑线。</p>“那我们再去买一把吧。”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p>沈宸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二人刚要起身,却被赵不违叫住。</p>“大人不相信我?”他紧张地追问道。</p>蒋子意淡淡一笑:“杀人掩尸,知情不报,窝藏凶犯,便是帮凶,你现在应当做的不是在我面前讲故事,而是去镇抚司自首。”</p>闻言,赵不违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p>“还不快去,难道非要我派人来抓你吗?”蒋子意语调一扬,透漏着浓重的警告意味。</p>雨滴落在在棚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仿佛在敲击着赵不违的心房。</p>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惨然笑道:“也对,我是该赎罪了。”说罢,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去。</p>—</p>琴铺。</p>厚重的木质香在整间屋子里弥漫,窗外雨势越来越大,雨点砸在窗棱上,噼啪作响。</p>蒋子意坐在案子旁,身穿一袭紫色祥云纹长袍,眉宇之间散发着淡雅温润的气息。他静静地望着沈宸挑选乐器,听那琴弦拨动时发出的悦耳之声,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p>“大人,你相信他刚刚那一番话吗?”沈宸的手指摩梭着一把通体漆黑的琵琶,一边问道。</p>“这很重要吗?”他眉梢一挑。</p>“当然。”</p>他沉吟片刻,道:“眼下先把他控制起来,派人去找黄夫人核实情况,再行定夺。若是能通过他找到李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能便另寻他法。”</p>“你就不怕他跑了?”</p>“他不敢,也跑不掉。”他笃定道。</p>沈宸了然地点点头,夸赞道:“我家大人果然聪慧!”</p>“你家大人?”他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眸中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p>砰!一声巨响。</p>掌柜的一不小心将古琴摔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脸色一红,连忙赔笑道:“老朽一时手滑,还请大人赎罪。”</p>“无妨,掌柜的,这把琵琶多少钱?”沈宸冲着他微微一笑。</p>“呀,姑娘好眼力。这把琵琶的背板是整块的紫檀面料,山口和凤枕都是象贝所制,稀少的很。”他拨了一下琴弦,接着道,“听听,琴音洪亮富有金石音色,这可当真是绝世稀品!”</p>蒋子意心中腹诽:“琵琶不都长一个样嘛,这都能被他夸成花,干脆改行去天桥说书算了。”</p>“直接说价格。”他淡淡地瞥了掌柜的一眼。</p>“不多不多,只要三百两银子。”掌柜的捻须一笑,眸中泛着精光。</p>一听价格,沈宸立刻炸毛:“我去!你怎么不去抢!”</p>“包起来。”蒋子意从袖口掏出三张银票拍到桌上。</p>看到桌上那三张银票,掌柜的眼睛都笑眯了。</p>“不行,不买了。”沈宸将银票推了回去,转身就要走。</p>“哎哎哎,这······公子您看······”掌柜的一时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求救般地望向蒋子意。</p>蒋子意拿起桌上的琵琶,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缓步踱到沈宸身旁,把琵琶递给她道:“若不是那夜锦衣卫夜巡有失,姑娘的琴也不会损坏,这把琴就权当赔罪了。”</p>“当真?”沈宸一脸狐疑地接过琵琶。</p>“自然。”</p>闻言,沈宸眼眸一亮,立刻将琵琶揣进怀里,笑嘻嘻道:“那就多谢大人了。”</p>雨势渐小,雨点落在树叶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犹如春蚕食叶。</p>看着身边人欢喜雀跃的模样,蒋子意唇角浮起一丝笑意。</p>“大人。”</p>“何事?”他微微俯身问道。</p>作者有话要说</p>“大······大人,
小的不怕死了,
求求您放小的出去吧。”小二吓得脸色苍白,
哭丧着脸连连告饶道。</p>蒋子意并不理会他的哭喊,
拂袖而去。</p>幽风吹灭了蜡烛,牢房被一片黑暗笼罩。</p>庭院中的月光宛若积水一般清澈透明,树影如水中藻荇般交错纵横。</p>蒋子意轻轻点燃掐灭屋内的蜡烛,沉声道:“通知各个隘口全力搜寻李墨的下落。”</p>“是!”</p>“大人,您今夜走得好早啊。”千户徐海迎了上来,笑嘻嘻道。</p>“饿了。”他淡淡应道。</p>“懂了,潇湘阁还是春满楼?李姑娘还是柳姑娘?”徐海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p>蒋子意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家。”</p>“莫非是······沈宸?”徐海眼睛一亮,立马捂住自己的嘴。</p>闻言,蒋子意脚步一滞,侧目瞥向他,笑道:“徐官人最近手头上的案子都结了吗?”“承蒙大人关心,都差不多了。”</p>“近来滇南土司有一批木材要送往京城,你去监工吧。”他淡淡吩咐道。</p>“可,那里地处蛮荒······”徐海迟疑道。</p>“此次工程艰巨,切勿有半点闪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决,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p>—</p>暮春。</p>淅淅沥沥的小雨绵延不绝,如同一根根银针在空中划过,落在青石板路上,化作水珠,氲成水花。街上行人稀少,偶尔路过几匹骏马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p>蒋子意和沈宸二人并肩走在巷子里,花瓣被雨点裹挟,纷纷扬扬地落在油纸伞上。</p>“大人,我昨夜想了好久,总算琢磨过道。</p>“琢磨什么?”蒋子意漫不经心地问道。</p>沈宸一脸坏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昨日去燕春楼那般轻车熟路,应该是常客了吧。”</p>“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地都在乱想些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p>她嘟囔道:“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林素影在哪一层的哪一间,还说不是熟客。”</p>“那靠的是锦衣卫的敏锐直觉,是我日日刻苦训练的结果。”他傲娇地扬了扬下巴。</p>“去酒楼训练的结果。”她小声道。</p>二人刚走到巷子的拐角处,便撞上了匆匆出门的赵不违。</p>只见他打着一把古旧的纸伞,脸上满是疲惫。</p>望见他们二人,他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p>“原来是蒋大人和沈姑娘,我正要去找你们。”他微微垂眸,拱手道。</p>蒋子意问道:“赵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p>“自然是为了黄希遇害一事。”他抬头看向蒋子意,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p>闻言,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恍然的神色。</p>—</p>临街茶铺。</p>蒋子意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热茶,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赵不违。</p>“赵公子消息真是灵通,昨夜刚发现的线索,今日你就找上门了。”他揶揄道。</p>听到这话,赵不违眼眶一红,竟哭了起来。</p>他用衣袖撷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左右都是自己的挚友,我是一个都不愿伤害啊!大人,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每每午夜梦回,我都能梦到黄希那张惨无血色的脸。我知道他埋怨我不为他伸张冤屈,可,可李墨是我的恩人呐!我怎能忘恩负义······”</p>他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一滴一滴地砸在桌案上。</p>见他如此模样,沈宸在心中暗暗感慨道:“真是不想当好戏子的恩客不是好书生啊。”</p>“今日一早我就听说你们在四处搜寻李墨,我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是瞒不住了。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黄希!”他愤怒地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街上回荡。</p>沈宸的手一抖,茶杯从掌心滑落,摔碎在地上,溅起一地碎渣。</p>蒋子意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出来。”他的语气冰冷地让赵不违浑身一颤。</p>“是。”赵不违擦干脸上的泪痕,娓娓道来:“李墨和黄希两家曾是比邻之交,黄希有一个妹妹,与李墨是青梅竹马。今年开春,李墨本欲到黄家提亲,可黄家却都说小妹已经嫁人了,具体嫁给了谁倒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仅如此,黄希还多次在我面前羞辱李墨,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妄想娶他的小妹。情人不见踪影,自己还屡遭羞辱,李墨便一直对黄希怀恨在心。终于那一日,他爆发了!那夜沈姑娘走后,借着酒劲他们二人便争执起来,我根本就拉不住!谁承想李默竟掏出了匕首,一刀捅到了他的身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出此下策。自那夜他逃离潇湘楼之后,我再未见到他。”他说完后,怯懦地看着对面的蒋子意。</p>“故事讲的很好。”蒋子意头都不抬一下,声音平静地仿佛一汪深潭。</p>“大人,”他咬了咬牙,继续道,“若是那夜我劝住李墨,就不会发生这等惨案了。”</p>“我的琴弦也是你割断的吗?”沈宸冷漠地盯着他,眼底泛着寒光。</p>赵不违茫然地摆摆手,道:“什么琴弦?”</p>“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的目光如啐了毒似地射向他。</p>“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惊慌失措地辩解道。</p>蒋子意仍然不理会他的话,扭头问向沈宸,道:“说起琴弦,你上次打坏的那把琵琶修好了吗?”</p>“被劈成两半了还怎么修啊。”沈宸满脸黑线。</p>“那我们再去买一把吧。”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p>沈宸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二人刚要起身,却被赵不违叫住。</p>“大人不相信我?”他紧张地追问道。</p>蒋子意淡淡一笑:“杀人掩尸,知情不报,窝藏凶犯,便是帮凶,你现在应当做的不是在我面前讲故事,而是去镇抚司自首。”</p>闻言,赵不违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p>“还不快去,难道非要我派人来抓你吗?”蒋子意语调一扬,透漏着浓重的警告意味。</p>雨滴落在在棚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仿佛在敲击着赵不违的心房。</p>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惨然笑道:“也对,我是该赎罪了。”说罢,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去。</p>—</p>琴铺。</p>厚重的木质香在整间屋子里弥漫,窗外雨势越来越大,雨点砸在窗棱上,噼啪作响。</p>蒋子意坐在案子旁,身穿一袭紫色祥云纹长袍,眉宇之间散发着淡雅温润的气息。他静静地望着沈宸挑选乐器,听那琴弦拨动时发出的悦耳之声,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p>“大人,你相信他刚刚那一番话吗?”沈宸的手指摩梭着一把通体漆黑的琵琶,一边问道。</p>“这很重要吗?”他眉梢一挑。</p>“当然。”</p>他沉吟片刻,道:“眼下先把他控制起来,派人去找黄夫人核实情况,再行定夺。若是能通过他找到李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能便另寻他法。”</p>“你就不怕他跑了?”</p>“他不敢,也跑不掉。”他笃定道。</p>沈宸了然地点点头,夸赞道:“我家大人果然聪慧!”</p>“你家大人?”他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眸中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p>砰!一声巨响。</p>掌柜的一不小心将古琴摔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脸色一红,连忙赔笑道:“老朽一时手滑,还请大人赎罪。”</p>“无妨,掌柜的,这把琵琶多少钱?”沈宸冲着他微微一笑。</p>“呀,姑娘好眼力。这把琵琶的背板是整块的紫檀面料,山口和凤枕都是象贝所制,稀少的很。”他拨了一下琴弦,接着道,“听听,琴音洪亮富有金石音色,这可当真是绝世稀品!”</p>蒋子意心中腹诽:“琵琶不都长一个样嘛,这都能被他夸成花,干脆改行去天桥说书算了。”</p>“直接说价格。”他淡淡地瞥了掌柜的一眼。</p>“不多不多,只要三百两银子。”掌柜的捻须一笑,眸中泛着精光。</p>一听价格,沈宸立刻炸毛:“我去!你怎么不去抢!”</p>“包起来。”蒋子意从袖口掏出三张银票拍到桌上。</p>看到桌上那三张银票,掌柜的眼睛都笑眯了。</p>“不行,不买了。”沈宸将银票推了回去,转身就要走。</p>“哎哎哎,这······公子您看······”掌柜的一时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求救般地望向蒋子意。</p>蒋子意拿起桌上的琵琶,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缓步踱到沈宸身旁,把琵琶递给她道:“若不是那夜锦衣卫夜巡有失,姑娘的琴也不会损坏,这把琴就权当赔罪了。”</p>“当真?”沈宸一脸狐疑地接过琵琶。</p>“自然。”</p>闻言,沈宸眼眸一亮,立刻将琵琶揣进怀里,笑嘻嘻道:“那就多谢大人了。”</p>雨势渐小,雨点落在树叶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犹如春蚕食叶。</p>看着身边人欢喜雀跃的模样,蒋子意唇角浮起一丝笑意。</p>“大人。”</p>“何事?”他微微俯身问道。</p>作者有话要说</p>“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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