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过,时间便如飞逝一般,转眼春节便过了大半。
家家户户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时,皇宫却是越发冷肃。
只因新年伊始,便有人弹劾太子裴濯清与渝州巡盐御史勾结,在盐税上做文章,甚至高价贩卖私盐至匈奴之地。
便是连前些年太子办的极漂亮的一桩瘟疫案,也被扒出来另有文章。
据说是他采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段,将感染和疑似感染瘟疫的百姓集中到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裴崇大怒,将他软禁在宫外的太子府,派重兵把守。
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置。
一时间,裴濯清风光霁月的形象倒塌,太子一党纷纷噤声,唯恐引火烧身。
在将裴濯清押往太子府的路上,禁卫军遇上了裴砚。
“劳烦萧统领先在一旁等等,我与二弟说两句话。”裴濯清客气有礼地说道。
禁卫军统领思考片刻,略一抱拳,便挥手示意众人退至两旁。
因还未定罪,禁卫军也不敢随意折辱太子。
裴濯清依旧是那副温和瘦弱的模样坐于轮椅上,其后跟着那个不起眼的推轮椅的小丫鬟。
裴砚站在原地看着他,裴濯清先开口道:
“没想到上次我们兄弟俩还在一块谈心,再次见面,为兄便是这般狼狈模样了。”
裴砚唇角扬起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太子若是问心无愧,自然不必担心这些污蔑,父皇定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裴濯清突然笑的更大声了,连禁卫军都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裴砚却仍是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情绪。
“借二弟吉言,若是为兄此次能恢复自由,那些背后布局的腌臢之徒,可就要捂好自己的脑袋了。”说到最后,裴濯清直勾勾地看着裴砚,话语中带着森森的阴冷之气。
“那便祝兄长得偿所愿了。”
裴濯清弯唇道,“多谢二弟。”
两人即将错身而过时,裴濯清忽然再次出声道:“对了,听说南韵街有一家面馆,味道很好。若是将来有机会,我还真想去尝尝。”
裴砚停住脚步,转头看他,“好啊,端看兄长何时能出来了。”
话落,裴砚大踏步远去。
轮椅的滚动声再次响起,裴濯清缓缓抬起眼帘,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眸中满是阴鸷。
没过几日,裴濯清的罪证便被公布在大殿之上。
几位证人来自渝州,菏洲等各个州府。
甚至还有人拿出了裴濯清豢养私兵的证据。
满朝哗然,裴崇当下便气到旧疾发作,咬着牙接连下达了几道指令。
裴濯清欺君罔上,狼子野心,废去太子之位,打入宗人府听候发落。
其母赵皇后软禁于坤宁宫,终身不得外出。
再命季大将军彻查太子一党,押送渝州巡盐御史上京,再派钦差前往渝州接管盐运一事。
一系列举措下去,裴濯清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太子端庄自持的形象倒塌,再没人敢为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