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五与十四皆是暗营三十二卫中的好手,裴砚的身手更是在他们之上。
他动作流畅,出招凌厉,裴五与十四更是与他配合紧密,即便对方人多,也一时难以近他的身。
沈念念紧张的攥着拳,下唇被咬出深深的齿痕印记。
第一次见裴砚时,便是他半夜爬上了她二楼的闺房。她还记得裴砚说起过,他曾跟武行的师傅学过一招两式,有些功夫傍身。
如今看来,武师傅是假的,一招两式更是假的。
教他武艺的,怕是得经过层层筛选,合格了方有资格成为他的老师。
沈念念心里有两种思想在斗争,一种告诉她,裴砚就是个小人,根本不值得她去为他担忧。
另一种却跳出来反驳,他为了救她受伤,如今还要面对那么多强劲的敌人,却将最得力的手下派来她身边保护,她不能对这些视而不见。
雪又下大了些,裴砚夺了一人的长剑,转身便抹了他的脖子。
剑气舞动了空中轻盈的雪花,旋转着洒下,落在溅出的点点血迹上。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沈念念只见无数道残影交错,地上躺着几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或有缺胳膊断腿的人蠕动着呻吟,在白色的雪地上拖出一道道刺眼的红色痕迹。
此情此景,竟如人间炼狱一般!
沈念念忍住了作呕的冲动,一颗心攥得死紧。
突然,裴六惊惧的低呼声传来,“不好!”
沈念念如今便如一只惊弓之鸟,颤抖着问道:“什么?”
他面色凝重,“这波人,与当初殿下在襄城时遇到的刺客是同一伙的!”
沈念念愣住,是裴砚受伤那一次吗?
原来那次裴砚遇到的不是山匪,而是刺客。
沈念念顿时更心焦了,那次便受了好严重的伤,这次裴砚本就有伤在身,情况只会更糟!
裴六时刻在关注着打斗情况,他看的仔细,对方黑衣人的一招一式,与在襄城时害死那么多兄弟的刺客路数一模一样!
他警铃大作,正欲出声提醒裴砚。
却见远处的裴砚狠狠倒退几步,右手捂着腹部,有血液从指缝间渗出。
裴六目眦欲裂,“殿下!”
裴砚眸色泛寒,墨色的瞳孔锐利森冷。额前渗出的汗珠顺着线条硬朗的脸颊划至下颚,凭添一丝妖冶。
对方似乎得到了命令一般,千方百计地攻击他的腰腹部。纵使裴砚躲过了几个回合,却禁不住他们轮番上阵,一时不察,便被对方重创。
至此,裴砚也渐渐意识到对方身法中的熟悉感,但他丝毫不意外。
那人处心积虑地想要他的性命,不惜多次动用如此等级的死士,看来之前的布局,是彻底将他逼急了。
裴五与十四飞奔至他的身前,拔剑朝下,血液顺着剑刃流下,汇聚在剑尖,一滴滴掉落。
裴砚缓缓抬起头,狭长的冷眸暗沉,目光森寒透着杀意。
双方再次陷入厮杀中,裴砚好似没有痛感,动作如行云流水,无一丝滞涩。
沈念念却再不能看下去,她转向裴六,“你快去帮他。”
裴六咬紧牙关,内心挣扎着,“不行,殿下要我誓死护着夫人,我不能离开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