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东北气温逐渐开始回升,但大部分地区仍会出现霜冻和冰雪融化的情况,有的地方甚至还会出现大风、降温和降雪等天气变化,让初来东北的外省人时常不知道自己是该添一件衣裳,还是减一件衣裳。
这是春耕开始后的第六天,也是范世康在老曹家借住的第九天。
一大清早的,院子里就传来了曹老桩‘喝喝哈哈’的运气声,那声音气势浑厚,响亮如钟,就是老母猪听见都得让他给吵醒了。
范世康双眼无神的从炕上滑了下来,游魂一样的给自己套上了棉袄棉裤,还不忘了在脑袋上面裹了个大头巾,双手哆哆嗦嗦的插在袖套里,皱巴着一张脸就踢踢踏踏的出了屋。
院子里的曹老桩正挥舞着四肢活动身体,灶台旁的高桂英一边和二儿子曹佳文聊着天,一边不断的用手中的大汤勺在锅里搅动着,菜叶子不要钱似的一把一把往锅里扔,油烟弥漫间,整个人都陷进了白雾里。
范世康看了眼天色,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心里估算了一下早饭做好的时间,就缩着脖子转身回了屋,‘噗’的一声歪倒在了炕上,艰难的闭上眼睛继续眯觉。
他倒是心大的眯觉了,但糖糖却被吵的在被窝里捂着两只大耳朵,不停的翻转滚动着。
“天天搁那儿‘呵呵哈伊’的,他精神头儿怎么这么足?!”
它受不了的一把掀开被子跳到了窗台上,瞪着一双豆豆眼就盯着曹老桩看个不停!
范世康拉过被子的一角将头给埋了进去,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泥瓜他呢,步行泥灸毁控件睡去呗。”
他皱着眉头心里面有些不耐烦,此时此刻只想安安静静的再继续睡上个百十来分钟。
糖糖皱起鼻子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
“你别睡了,赶紧起来刷牙洗脸去,一会我还得去看热闹呢!”
说着就跳到了他的身上,用毛爪子不停的拍打着他。
范世康崩溃的大叫了一声,顶着被子就从炕上跪了起来,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郁气。
“什么热闹啊?哪有热闹可看啊?你又去哪个生产队听八卦了?”
他磨磨蹭蹭的下了炕,习惯性的扭了扭腰踢了踢脚,还抡圆了胳膊在空中转了两圈风火轮。
糖糖嘿嘿笑着也跟着伸了个懒腰,站在炕上抖了抖毛,双眼炯炯有神道:
“第二生产队的那个矮麻子你还记得不?昨天下午他们小组那几个大老爷们儿说‘娇娇要来她姥姥家里串门了,也不知道她哪还有脸过来的’……哎呦喂,这一听就是有事儿啊!这给我好奇的,要不是昨天你一回来就去空间里拔草,我早就憋不住想和你说了!”
“你说咱们这天天窝在地里松土除草清石子儿的,好不容易有点热闹看了,我这心里能不惦记着么!诶诶,你要不帮我问问咱们生产队的老乡去呀?”
范世康呵呵笑了两声,去外屋拿起暖壶就往脸盆和牙杯里面倒,隔着热水升腾起来的雾气,他的脸孔都被遮挡的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