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凤来镇有个叫刘长江的皮货商。这人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肯吃苦上进,在邓氏皮货行做伙计,最终被邓老爷子相中,当了上门女婿。
刘长江深得邓家二老喜欢,对妻子邓氏更是体贴爱护,下人伙计们对这个少东家更是忠心不二。
只是,成亲第二年,儿子刚出生,邓家就遭了难,除了刘长江外,其余人全部被被杀了。
隔壁早点摊的汉子怀疑,是刘长江为了逼邓老爷子退位,才下的死手。他婆娘不信,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看着跟邓氏的恩爱不像是演出来的啊。
汉子冷哼:你懂什么?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婆娘依旧不信:那为何官府说是遭了歹人?
汉子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估计早就买通了官府了……
城里风言风语,没人关心这个刚刚失去妻儿的可怜人,刘长江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伙贼人,更重要的是要找到他那刚满月的儿子。
其实,刘长江心里清楚知道是何人做的,只是没有证据,对方在当地树大根深,起码暂时他是惹不起的。
自从他入赘邓家后,邓老爷对他就想亲儿子一般,家里的生意全都放心的交给他了,他也争气,短短一年就将生意扩大到原来的三倍。
岳父劝他:长江啊,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很容易遭郭家眼红的。
刘长江自然知道岳父担忧的是什么,郭家的皮货生意在整个江州府首屈一指,凤来镇上的皮货生意一直由郭家垄断。
然而,刘长江的勤奋和聪明才智使他逐渐崭露头角。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威胁到了郭家的利益。
尽管刘长江竭力遵守商业规则,但郭家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如今凤来镇的生意机会全被邓家抢占,之前已经开始动一些小手脚了。
但是,刘长江不相信,朗朗乾坤他国郭家还真能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不成?
可是,第二天,郭家就上门了。
傍晚,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闯入刘长江的店铺。他们造成的骚动引起了周围居民的注意,很快便围上了好几圈的人。都说这刘长江惹上郭家,他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为什么这么说?郭家不仅家财遍布江州府,而且上面有人,家里的女儿跟好几个富商联姻,还有个在京城做大官的儿子,谁敢惹吧?
\\\"刘长江,你一个上门女婿!竟然不长眼碍着我们郭家的眼了,你是活腻歪了?”郭家的族长开门见山,怒火燃烧在他的眼中。
刘长江面对突然的袭击并没有失去冷静,他站立在柜台后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郭家族长。
“郭老板,大家都是敞开门做生意,各凭本事,我怎么就活腻歪了?”刘长江觉得郭家不过虚张声势。
“说得好!太好了!就各凭本事!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郭家的本事,好小子,你若是承诺明日就退出凤来镇的生意,并且跪在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今儿我就放你一马!”郭家族长拔高声调。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偏偏不退!”刘长江看出这伙人太猖狂,于是想叫下人去报官。
可是,郭家人早就把门给堵上了,郭族长见刘长江油盐不进,索性大手一挥,下一秒,手下们就开始打砸刘长江的店铺。
瓷器的碎裂声、货物的倒塌声、人群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店铺一片混乱。刘长江的伙计们被吓得四散奔逃,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刘长江看到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店铺被肆意摧毁,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终于,这伙人停下了,郭家族长踩在店里最好的一张皮子上,下了最后通牒:“你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次就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了!”
然后一大群人扬长而去。
反应过来的伙计去报了官,可是就两个官差来看了看,并未问太多,只说既然遭了贼,他们已经记录在案,会帮着抓的。然后,就走了。
匆忙赶来的邓老爷子看着一片狼藉,并未责怪刘长江,而是叹了口气:“长江啊,这郭家咱们惹不起啊!还是算了吧。”
刘长江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就不信这伙人还能只手遮天不成。刚好明天他要去江州府进皮子,他非要去告状不可。
伙计们都在收拾地上的物件,没人注意一个瘦子偷偷溜了出去,直奔郭家。
夜里,郭家大宅。
“什么?还要去告我?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寻死路!”郭家族长目光阴鸷,然后让手下带着一封书信和一箱子银子去找城外的黑三。
黑三是凤来镇东边卧龙谷的土匪头子,手下四百多人,各个身强力壮,都是练家子出身,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只要有银子,啥活儿都接。
黑三展信看了内容,又盯着这一箱子银子:事成之后再奉上另外一半,这邓家的命还真值钱。
于是,第二天深夜,黑三就带着一群蒙面大汉,翻进了邓家的院子。
邓家的二老、刘长江的妻子邓氏和下人们无法预料到这场凶险的袭击。他们在安睡中被突然闯入的土匪惊醒,可是这伙人明显寻常偷盗之人,而是各个提着刀,见人就砍。
黑三和手下没有丝毫怜悯之心,采取了残忍的手段对待他们。他们毫不犹豫地将邓家二老和邓氏杀害,无视他们的哀求和无助。凶恶的土匪洗劫了邓家的财物,将一切值钱的东西收入囊中。
为了掩盖罪行,黑三下令纵火焚烧邓宅。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整个宅院,烈焰中传来了房屋坍塌的隆隆声响。
原本已经行出几十里的刘长江,突然眼跳心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于是立刻命车夫掉头,当刘长江匆匆赶回邓家时,一片火光已经笼罩了整个宅院。
他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惧与绝望,毅然冲进熊熊烈火之中,试图探寻是否还有生还者。
他踏着摇晃不稳的残垣断壁,呼喊着亲人的名字。但只有回荡的火焰声和痛苦的呐喊回应着他的呼唤。
凄厉的哭声从废墟中传来,刘长江紧跟着声音的方向赶去。在火海中,他发现了一个面部烧伤的女子,奄奄一息地倚靠在残垣上,是他的妻子邓氏!
“相公……”邓氏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唤出他的名字,眼中透着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娘子,我来了!你要坚持住!\\\" 刘长江跪倒在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邓氏弱弱地笑了笑,嘴角渗出血迹。 \\\"他们……他们抢走了我们的财物,烧毁了家园……儿子……被他们带走了……\\\"
刘长江心如刀绞,他仿佛听到了最可怕的消息,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是谁”?是谁干的!” 刘长江恨得咬牙切齿。
“天太黑了,他们蒙着面……不说话,见人就砍……相公,答应我,一定要找到咱们的儿子……”
“我答应你!”刘长江看着邓氏松了一口气,就闭上了双眼。
火海里再也没有痛苦的呼唤声,大火起了应该几个时辰了,可是官府竟然还没有人到,只有几个邻居在帮着灭火,刘长江咬紧牙关,发誓要让这些恶人血债血偿。
刘长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他清楚郭家是他的首要目标。然而,他也深知郭家树大根深,除了有官府人物的庇护,还与土匪勾结,想到被掳走的儿子,让他感到了无比的挫败和无奈。
当天夜里,刘长江毅然决定远走他乡,他知道现在报仇是不明智的,他需要时间来计划和准备。
离开邓家的废墟之前,他埋葬了自己的妻子和岳父母,并在坟前起誓为他们报仇血恨。
黑暗的夜晚笼罩着他的身影,他像一个影子般融入了浓重的黑夜中。
黑三对郭家族长复命时,期望能获得另一半银子来结束这次任务。然而,郭家族长告知他刘长江已经逃走,因此没有给他另一半的银子。
黑三心中不满,但却无可奈何,他明白无法挑战郭家的权威。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他日别落到老子手里!”黑三出了郭家骂骂咧咧的走了。
刘长江的消失让郭家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刘长江应该是庆幸捡回一条小命,不一定逃到哪里去了。
于是,开始快速侵蚀邓家的生意。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刘长江已经在千里之外化名刘江重新开始。
他从皮货店的伙计到掌柜,到最后有了银钱远走另起炉灶单干,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打杂的,到一个叱咤皮货行也的人物,他仅用了5年时间。
这五年,他时刻没忘记家仇,想要扳倒郭家,首先要扳倒郭家在京城的庇护伞,就是郭家的二儿子郭勇。
一个月后的京城,有一个巨富突然出现,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很快吸引了吏部侍郎郭勇的注意。
郭勇贪污受贿,多年来一直以卖官鬻爵为生,这事儿很容易打探到。当他看到这个巨富时,决定想方设法利用他来获取更多的财富和权力。
于是,他手下人联系上了这个巨富,没想到巨富也不拐弯抹角,直言只要能给儿子在京城吏部安排一个肥差,他愿出千金。
这让郭勇相当满意。因此,郭勇决定见上一面。然而,郭勇的这一步走得太快了,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
没想到,在约定好的茶楼等了半个时辰,那巨富并未出现,而是一个郭勇的眼中钉带着一大箱子金子进来了。
郭勇不相信他会是“巨富”,因为这个小子就是当初被自己操作顶掉的,一直怀恨在心,只不过被他打断了腿,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他。
可是下一秒,一个人带着一队人就冲了进来,是郭勇的死对头刑部林侍郎。
“郭勇!你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如今证据确凿,看你如何狡辩!”林侍郎高声呵斥。
紧接着官差直接上去将郭勇按住,郭勇想要解释,可是对面那小子却一下子跪在那,一脸恐惧的说:“小人李安,是郭勇说只要给他千金,就能让我去吏部任职的!”然后又说出几个买官的名字,还有收受贿赂的证据,这让郭勇百口莫辩。
郭勇倒台,不过是一夕之事。
刘长江曾答应李安,只要扳倒郭勇,便会出钱帮他给老母亲治病,而且有办法帮他脱罪。
果然,李安翻供,说自己是帮人揭穿郭勇,自己就是个穷的底儿掉的瘸子,还有个卧床老母,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买官?
林侍郎只让人打了李安二十板子就放了。
想到之前有人写信给他,有办法扳倒郭勇,但是事成之后要保一人性命,那人就是李安。
然后,他就在接到第二封信时候,立刻赶往茶楼抓人,解决了这个祸害,只是传信之人始终未露面。
郭勇被抓,这场事件震惊了京城,尤其是郭家的族人们更是对此深感愤怒。下人逃回凤来镇报信,说是被一个口音为江州的皮货商刘江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