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清婉的话语，其实顾卓宴并没有当回事。

他的目光牢牢攫住虞迟薇，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今天就是去了这个地址？”

顾卓宴有种莫名的惊慌，就像是自己的秘密忽然被公之于众，所有的伪装都已经被看穿。

这会儿，虞迟薇对他来说也是那么陌生，就好像他从来都不了解她一样。

他不知道，她居然会将一个陌生人的玩笑话当真，甚至还顺着小纸条吧上的地址找过去。

虞迟薇看了唐清婉一眼，示意她不用担心：“没事，这件事我可以解决。”

是自己自作主张去调查的，现在会被顾卓宴埋怨、指责也是很正常的，在去找苏易明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于是，虞迟薇深吸一口气：“顾卓宴。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心或者不信都是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

虽然在内心，她已经认定那个老奶奶说的就是真相，但是她不打算对顾卓宴这么说。

是是非非，都需要顾卓宴自己去判断才对。

毕竟唐清婉和苏易明也在，顾卓宴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情绪化，只是看着虞迟薇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现在的情绪十分压抑，仿佛已经要到临界点了。

虞迟薇一双澄澈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所有的不安：“听我说完，不要插嘴，可以么？”

她如此说着，想要顾卓宴一个承诺。

而顾卓宴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好，你说。”

虞迟薇喝口水，这才将自己今天听到的所有都告诉了顾卓宴。

包括当年虞山找人要杀人灭口的事，还有后来去追踪慧兰和妈妈的事。

顾卓宴听着，一开始脸色没什么变化，后来意识到虞山做的那些很可能是真的，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现在我们三个都是见过那个奶奶的人，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再去。”

虞迟薇深吸口气。

她是愿意相信那个老妇人的，因为最后老妇人说的话，让她的心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如果你只是将这件事当作恶作剧，那我也会让真理烂在肚子里。

老奶奶是做好了准备的，那她天天看着自己被虞山逼疯的女儿，心里到底作何感想？

而且这么一把年纪本来该享受天伦之乐，自己还要拿着菜篮子出去买菜照顾女儿。

虞迟薇又说：“但是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们都没有权利插手，所以我不会问你怎么想。”

回答她的，是顾卓宴忽然站起来的动作。

“我先回去了。”

他丢下这么句话，匆匆离开。

虞迟薇心里一紧，想追出去，可是却被苏易明拉住：“你还不知道他的个性？对这件事他肯定不会正面回应，让他自己静一静。”

一边的唐清婉耸耸肩：“让他去吧，如果是我我肯定也难以接受。”

说着招呼虞迟薇吃饭。

虞迟薇却心不在焉，反复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顾卓宴走出餐厅，脑海中回想起的全都是今天虞迟薇说的话。

当年的真相，难道真的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自己已经被父亲蒙骗了这么久么……

顾卓宴握紧拳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