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的惨叫把刻俄柏惊醒,双眸睁开,有些茫然的盯着面前男人。
“松口,你倒是松口啊!”
刻俄柏下意识的张嘴,雷恩赶紧把手收回,不停吸着凉气。
干,被咬出血了!
血压一下子飙升,刚才那些愧疚全部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
“啊?我只是梦到有人喂面包,张嘴就咬了呗。”刻俄柏挠了挠乱糟糟的长发,一脸茫然。
“你!行行行,我错了,我傻比。”雷恩捂住脸,在刻俄柏面前哪有道理可讲。
这狗太傻,要讲道理的话得先进行名词解释,比如什么拥抱的意义,愧疚是什么感情,抱一下不会生猴子。
从哲学课讲到生理课,讲完之前雷恩肯定脑溢血当场去世。
“喂,看我出丑很有意思吗?”
雷恩看向休息室门口,那门被推开个缝隙,某个蟑螂精正在门后面窥视,透过门缝只看得到一排白牙,非常惊悚。
“确实很有意思呢。”w推开了门,夹克上还残留着血渍。
“你们能不能正常一点?”雷恩被打败了,颓然坐回沙发,用手抹着脸,“赫德雷和伊内丝呢?”
“他俩安置伤员去了,有什么正事和我说难道不好吗?”w走入房间,先是摸了摸刻俄柏的头,后者也没反抗。
傻狗是金鱼记忆,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全然忘了w是个坏女人。
你像是谈正事的人?
雷恩斜眼看去,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刚才被一个傻女人给误伤了,再惹一个疯女人实在是不智。
摆摆手让刻俄柏去倒杯水进来,雷恩刚想开口,w就一屁股坐在旁边,靠的很近,他有些浑身不适的往旁边挪了挪。
“喂,我有这么吓人吗?”w眉眼弯曲,金瞳闪耀着莫名光辉。
“是你太奇怪了,到底有什么鬼主意。”
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雷恩保持着警惕,上次一顿饭被坑的单杀血魔伯爵的事还历历在目。
“啧,看不透我就紧张?但是雷恩,我一样也看不透你啊。”
“那是因为我不疯。”雷恩低声答道,见w脸色微变,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疯狂是最好的保护壳,等你什么时候不再用疯狂来伪装的时候,我就不再紧张。”
w一愣,笑容在脸上消失。
“你当真觉得这是伪装?”
她少见的严肃,可以说佣兵团里任何人见到此时的w都会撒腿就跑,那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要试探w,她会杀了你,不要接近w,她会让你难堪。
有太多的人以为获得了这位女佣兵的好感而得意忘形,被一刀捅进胸膛的时候才明白自己从未看懂过她。
气氛有些紧张,但雷恩并没有灌鸡汤,仅仅是瞥她一眼。
“我之前遇到个类似的女孩,只不过她选择了孤独。”
w挑起眉,完全没料到雷恩会如此回答。
“真有这种人?”
“嗯,真有。”雷恩说着就笑了,他能模模糊糊感觉到斯卡蒂在西边,不知道哥伦比亚之旅是否愉快。
这种笑被w看在眼里,目光逐渐显得意味深长。
“要是这人还活着的话我一定要见一见。”
你见她做什么?
雷恩愕然的扭头,忽然发现自己不该这么说,可再想想,那位虎鲸少女不会在w面前吃亏。
“谈正事谈正事。”他干脆避开了这个话题,伸手接过刻俄柏递来的杯子,觉得很轻就看了眼。
这就是个空杯子,几颗水珠挂在杯底。
“我刚才觉得口渴。”刻俄柏挠着头。
“能请你再去倒一杯吗?”雷恩用上敬语,笑容和善,见傻狗头也不回的跑了,这才无奈的叹口气,看向憋笑的w:
“虽然我很感动,但你们不该来的。”
“是赫德雷忍不住,按我说无论结局如何,到时候帮你报仇就完了。”w把手枕在脑后,笑容愉悦,“那些个什么干员,还要布置作战计划,被我用铳逼着无脑冲锋。”
这是w的一贯作风,让她不爽没有好果子吃。
“啧,我都死了,你报仇有啥用。做事之前先想想后果,那个女妖很厉害,别被人记恨了。”
“我懂,所以没惹他。”w哼了声,有些不满雷恩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说话方式。
“你懂就好。”雷恩不是没事找事,别看w一副理性模样,那骨髓中的随心所欲能做出任何事。
他起身看向窗外,峡谷早已过去,陆地舰进入了卡兹戴尔南部平原,目光之中渐渐出现了村落和行人。
初冬时节略显萧索,但散落在各处的民居修的还不差,脱离战区,宛如世外桃源。
巴别塔的总部就要到了,雷恩的目光渐渐变得自嘲起来。
他还没忘记自己来卡兹戴尔的初衷是替幽灵鲨解决矿石病,然后绕了那么大一圈,又是战斗,又是名声远扬,终于回归了原点。
“w,去把赫德雷他们叫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巴别塔是什么模样。”雷恩望向远方,那里有座移动城区藏在黑夜的阴影中。
久闻大名未得一见,能在乱世中拼出一条生路,其本身就足够传奇。
“一群言过其实的笨蛋而已,两次都是你来搞定。”w不屑的撇撇嘴,随手指向身后大门:“你看,这不是有个女人来拍马屁了?”
借着敞开的门缝,一个猫耳少女正站在那,双眸中流露出几分慎重,欲言又止。
“哟,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勋爵大人。”雷恩主动打了个招呼,阴阳怪气的让人牙痒痒。
“叫我女士,或者凯尔希医生。”少女踏入屋内,郑重的补充道:
“雷恩.罗德兰,就算我见过许多人,你也相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