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孙悟明半懂不懂地继续听着。
“然后，我想起了从未见过的孩子以及只相处过很短时间的孩子。”
21号轻声说道：“我在研究室据点，偶尔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发现他并不聪明，反倒是很有战斗天赋之后，格罗让那个孩子成为了红绸军的一名上级士兵，后来在某次战斗中，那个孩子死了。”
孙悟明纳闷道：“不是说他很强吗？”
“也许他挺强，那个时候都能是一名上级士兵，但那孩子……我和他相处的短暂时间里，教导了他一些知识测试智力发育的时候，那个孩子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人类为什么要争斗？”
21号回忆道：“我告诉他‘自然里狼吃羊，人的争斗决定谁是羊’，你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孙悟明翻翻白眼：“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狼被关进了动物园，羊被圈养成为牲畜’，我回答他‘人类比狼和羊更高等，具备智慧的人类可以追寻真理，既不会被关进动物园，也不会成为牲畜’，而他什么都没有说。”
21号轻声说道：“那个孩子并不聪明，身处红绸军，是上级士兵，是恐怖分子的一员，却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至今我仍在怀疑，他也许是自己选择了某种方式死去……血统论如此荒谬，两个傲慢而偏执的细胞，却孕育出善良和宽容的灵魂。”
“这个世界的格罗，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16号的样子，同那孩子的样子完全一样，格罗根本不需要把一个人造人制造成那孩子的模样，他却这么做了，甚至还让顶着那孩子外貌的16号，做杀人放火，肆意破坏的行为！”
21号捏紧了手指，这是孙悟明第一次看到她愤怒的表情。
孙悟明拍拍胸口，认真道：“嗯！我一定会杀掉16号！”
21号情绪落下来，又担忧道：“但是，小悟明你别一不高兴就杀人哦！尤其是在你看来做坏事的人，有些人不一定是做坏事……或许只是很蠢而已，还有……”
“21号你好烦哦。”
孙悟明掉头就走。
“唉！你等等啊！”
21号连忙追上去。
西都现在有些混乱，警察忙着维护秩序，消防队正在抢救还活着的人们，大概是人手相当空缺，事态过于严重，导致孙悟明和21号行走的废墟街道，只能见到寥寥一些行人。
这片废墟旁边是16号以能量闪光贯穿出的平整通道，而两侧建筑物则是被余波摧毁坍塌，也许那些被攻击直接杀死的人不算倒霉，更倒霉的是两侧遭到余波殃及，零散遍布在废墟中的尸体。
21看得即是忧愁，又是愤怒，她轻轻拍了拍孙悟明的脑袋，说道：“小悟明，这不怪你……”
“啊？”
孙悟明一脸糊涂：“什么怪我？”
21号：“咳咳、没什么，是我想太多了。”
21号说完，闭眼感觉了一下，凭借着身体细胞的本能，隐隐察觉到废墟中还有一些活着的生命信号：“小悟明！好像还有人活着！”
“对啊。”
孙悟明点点头：“能感觉到一些气。”
“那还不快救人！”
21号连忙跑到一片废墟处，伸手扒拉石头：“小悟明快来帮忙，我动作太慢了！”
“哦。”
孙悟明倒是挺无所谓，不过21号要自己帮忙，那帮一下也行。
一块块大石头被轻易掀飞，孙悟明感觉效率有点慢，他停下动作双手对着眼前的废墟一抬：“喝啊！”
凝化的湛蓝能量如流水倾斜而出，顺着废墟的缝隙涌入，将一片片建筑物残骸包裹起来。
虽然面对强敌，这一招显得很慢，但用来搬石头就不用考虑快慢了。
“嘿呀！”
孙悟明双臂往上一摆，眼前的废墟残骸飞上天空，他随手发了一个气弹将这些东西炸成天上的尘埃。
21号也顾不得叮嘱孙悟明动静小点了，迅速从废墟中把一个个人给救出来：“小悟明，你去清理一下其他地方的废墟……就当我拜托你了！”
21号能感觉到孙悟明对救人救灾什么的不感兴趣，但她有些没办法放下不管。
“好吧，虽然没什么意思。”
“小悟明，我要用点仙豆。”
21号抱着一个脑袋上被石头砸出血口子，奄奄一息，估计要来不及进行抢救的小孩，她拿出一枚仙豆，回头看向孙悟明。
“要用就用啊，问我干什么？”
孙悟明搞不懂21号问这个干什么，他甩甩胳膊，继续去其他地方把废墟搬开。
小悟明这样子，到底算好，还是算坏呢？
21号弄不明白，至少小悟明对做点救人的好事，没有什么厌恶排斥感，那就不是坏人，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变化，如同龟仙人所说，就让小悟明自己去感受和改变吧。
寻常人会被社会塑造成型，但武道家只会被自我的经历塑造成型。
自己一味灌输什么做好事，当好人的念头，万一小悟明理解不到位，自己悟出一个‘人类总是会犯罪，犯罪是不好的，没有人类就不会有犯罪，那就要解决掉全人类’的极端念头怎么办？
琉璃冬为小悟明灌输了一些更加自我的念头，倒也不是坏事，至少让小悟明在心态上，理所当然地无视人类彼此的善恶是非，这份自我不会殃及他人，反倒是一种好事。
“谢、谢谢……”
带着畏惧和不可思议的道谢声。
“啊啊——！”
直接跑掉的人。
“怪、怪物？”
吓得动不了的家伙。
“……”
还有变成尸体的人类。
孙悟明都没什么感觉，不认识的人罢了。
冬姐姐说过，不认识的人，感兴趣就搭理，不感兴趣就别理，就这么简单。
又弱又不能打还吵吵闹闹的，没兴趣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