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好奇你的罗师兄是怎么输掉的吗？他那时爆发的实力并不弱于青铜与火双子的任何一个。”

小魔鬼神神秘秘地说道，接着在路明非的双眼上轻轻一抹。

衰仔这才看清了那把“圣枪”的真面目。它只是一截枯死的树枝，尖头上散发着浓郁到了极点的死亡气息。那是一种诅咒，也可以说是注定的宿命。

纯黑的气息萦绕在枪头，像是丝线的开端。

奥丁终于甩开了诺顿的攻势，在风元素的辅助下极速升空。他高举起命运之枪，蓄势待发。

路明非看见，康斯坦丁眉心的竖瞳散发出死亡的黑色气息。那柄枪尚未掷出，但死亡的宿命已经锁定了目标，不可改变。

纯黑的命运丝线以枪头和竖瞳为起点和终点，同时开始延伸，在中央汇聚完整。

路明非此刻如坠冰窟，光是目视那条纯黑丝线，就让他心中恶寒，产生出不可战胜的感觉。

北欧神话中，绝望之龙尼德霍格，注定的诸神黄昏是奥丁的宿命。但在黑龙苏醒之前，他与圣枪昆古尼尔是所有人的宿命。

“不包括你，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能改变昆古尼尔的轨迹，这是你的天赋。”

放慢的时间中，昆古尼尔脱手，飞向康斯坦丁。奥丁知道诺顿一定会挡在弟弟的身前，所以他无需瞄准诺顿。

“可拉倒吧！我离天上几百米呢，难道用意念控制吗？”

路鸣泽开始愉悦地鼓掌，“小魔鬼事务所开业啦！至尊vip用户只须支付1/4生命，忠诚的小魔鬼将为您处理好一切。开业大酬宾，欲购从速哦！”

风暴与雷霆包围着奥丁，神明悬浮于天空，独目冷漠地审视着下方的生物。以昆古尼尔的速度，即使在黑白的世界中也可以看到它在快速前进。

而这种危难时刻，路鸣泽居然在哼《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好好的节日洗脑歌曲居然被他整出了葬歌的韵味。

诺顿的身躯横亘在死亡的路径上，傲慢与妒忌被激发到了极致，炼金领域的暗金色光弧几乎化为实体。他口中高声吟诵着古奥的龙文，某种恐怖的火属性言灵领域正在快速生成。

但他冥冥中能察觉到，诺顿挡不住昆古尼尔，甚至诺顿自己也知晓这一点。

圣枪刺入了神迹般的炼金领域，势如破竹地继续前进。高度凝聚的火元素与压缩的巨量空气只是减缓它的速度，无法回避注定的死亡。

“哦，哥哥，我想起来一件事。罗隐失踪那天，他身边就带着那柄月白色的骨剑，天丛云。”

路鸣泽轻声说道。他没有讲下去，但路明非已经猜到了结局。罗师兄死了，并被奥丁取走了武器。

时间静止的这一刻，楚子航的血液在冰面上冻结为暗红色的晶体，参孙彻骨的悲鸣被无限拉长，不灭钻石号的船员们凝视着天空中裁决的圣枪。

怒目狰狞的诺顿挥剑斩向昆古尼尔，韩离的泪水在日轮中蒸发，鼓动残缺的骨翼飞向兄长，黑甲在空中破碎飘舞。

“1/4，你拿去。”

“好嘞！something for nothing，50%融合！”

权与力在路明非体内轰然苏醒。他不需要龙翼，仅仅是随意的跳跃，就触摸到了天穹。

双手紧握住昆古尼尔的主干，血肉在一瞬间碳化，又迅速再生。死亡的命运线在他手中颤抖着，剧烈波动，最终崩断!

失控的昆古尼尔从路径上偏离，天崩地裂般撞击在七宗罪·傲慢的剑身。枯枝将剑刃所用的再生金属一瞬灭杀，穿透领域，击穿了诺顿的身体。

“对不起......”路明非望着诺顿胸口处巨大的空洞，威严具足的黄金瞳中满是慌忙无措。

“谢谢。”

圣枪划过金色的轨迹，回到奥丁的手中。他高举起臂膀，准备耗费庞然的力量再度投出昆古尼尔。

濒死的巨龙哀鸣着振动双翼，苍老的参孙用铁索般的龙尾捆绑了奥丁的身躯。傲慢与妒忌脱手坠海，诺顿口中低诵着龙文，拥抱向陪伴自己数千年的龙侍。

言灵·莱茵。

那光芒炽烈得像是星辰初生，尘世之人上千年也无缘目睹那壮丽的毁灭之景。

一瞬凝聚的极限高温高压中，即使是奥丁也无法逃脱。

诺顿回头望向康斯坦丁，那副暴戾威严的面容，变得无比温和释然。

“康斯坦丁，带上刀剑，回到我们的故乡。代我去看看那里。”

“我不会吃掉你的，那样就太孤单了。”

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从未说过。

某一天，你会代替我，拔出最锋利的刀剑，竖起弃族的战旗。

无限的光与热在一刹那间爆发，诺顿的躯体在千分之一秒中燃烧殆尽。

所有的雨水都被烧干，数万吨的蒸气被炽烈的光染为最壮烈的日出。

康斯坦丁撑起龙翼，守在路明非的身前，开辟出末日中唯一的净土。身后的不灭钻石号和楚子航也得以生存。

尼伯龙根崩溃了，烈日中落下一个全身焦黑的人影。奥丁以极度压缩的原界领域，撑过了近乎灭世级的言灵。

极度的悲哀贯穿了康斯坦丁。暴怒从天至地，斩出数百米长金红色的鸿沟。

第二个意识，在这一刻降临于奥丁的躯体。他无法动弹，无从闪避。

奥丁面具，从中裂为两半。

第二十七章 归来

金色甲胄与暗蓝色大氅崩溃消散，圣枪昆古尼尔化为一截普通的枯枝，体表的白色裹尸布在燃烧中化为飞灰。古朴的神灵面具裂为两半，被“奥丁”缓缓摘下。

那个人形生物，体表已经大面积严重烧伤甚至是碳化，苍白的脸庞被斩出深深的竖向伤痕。但他在笑，笑得如此肆意。

他重新获得了自由。

康斯坦丁再次握紧暴怒，蓄积力量。这一次，他将斩下奥丁的头颅。

“韩离，等等！他不是奥丁！他不是！”

路明非惊恐地大吼，落在船上，从甲板跳跃发力，冲向坠天的那个人。别出刀，千万别，这刀砍下去就真完蛋了。

罗隐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路明非的怀里，两人还在自由落体......这是什么见鬼的展开。

康斯坦丁怔住了，暴怒缓缓退化为未激发的形态。他拍动翅膀，在半空中托住了坠落的两人，降落在不灭钻石号上。

“韩离，他是我的师兄，之前一定是被奥丁控制了。我们先救他，他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我觉得，明非说的对。我还能抢救一下。”

男人轻松地调侃道，声音却沙哑到了极点。这不仅是因为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独自度过了两个月，也因为他的声带被高温烧伤了。

船员们畏惧地注视着甲板上的康斯坦丁，眼中流着眼泪。近距离爆发的莱茵所引发的光亮实在过于恐怖，即使提前躲藏闭眼，视神经也受到了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