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挤!都能看到!”
“你说着别挤,可你不也是在挤我们?”
“都小点声,孙伯阳总计就要走过来了!”
在因为战乱而已经破败不堪的广场上,人们互相拥挤着要往前走去,想要看一眼那位先生的模样。自从一八二六年末到现在,这位先生不知道掀起了多少的风云,带来了多少的时代变幻。从曾经的手无寸铁,到后来的中南一隅之地,以及到今天的控制中南全境,且足以对勇达利姆的局势造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又有谁不想亲眼见识一下呢?
这其实都不是最主要的,对于中南城内的百姓而言,孙伯阳来到这里所带来的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在中南城内的列斯泽克谠员们的宣传下,中南城内的工人与周边辐射地区的百姓早就对列斯泽克或多或少有着一些了解,且愿意信任了。不用说其他例子,就是在旱灾期间,中南府政愿意无条件收留难民,又愿意帮他们找住处和工作,最后还允许他们返回这一点就够真真切切了,不是可以随意污蔑和扭曲的。
当初从中南返回的,以及一直以来就在中南城内坚持的同志们看到前面那个即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时没有一个不激动的。有几位同志还激动的留下眼泪,为这一刻握拳以示庆贺。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当初的六月起义说来简单,可背后的艰辛曲折,又那是一言就能说完的呢?
“孙伯阳总计!孙伯阳总计!”吉尔伯特和谢立丹用力的向前挤着,一边朝那个并不怎么高大的身影用力的挥手示意。他们高声呼喊着,与参与起义的工人们一样激动的挥手,高喊着口号的想要用力往前与孙伯阳握握手。
“走吧,去见一见我们的同志们。”孙伯阳边向工人们靠拢,边笑着对身旁的费雷克斯说道。
“总计,总计。”
一只手横着拦住了孙伯阳的去路,明显的并不打算让孙伯阳过去。孙伯阳侧目一看,手的主人是新来没多久的警卫员,亚克和菲利希亚站在一旁十分无辜的看着孙伯阳,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可没教过他。
“总计,中南城刚刚解放,还有很多潜伏的破坏分子没被抓住。您应该与他们保持一些距离才是......”身边的年轻警卫员对孙伯阳解释说道。
“你这叫什么话?”孙伯阳被警卫员拦住有些不高兴,他拍了拍警卫员的胳膊,‘挪’开了警卫员的手说道。
“中南城内现在是有破坏分子不假,但我们难道就因为这个要与群众疏远,要与群众保持距离吗?我想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要明白的,他们未必有胆子在现在的这里刺杀我。要是有这个胆量,他们也不至于一败再败,被打的落花流水!”
孙伯阳大步的与费雷克斯一起上前,走到了工人面前伸出了手。吉尔伯特到后来都非常清楚的记着,记着孙伯阳总计当年的样子。
“同志们好!”孙伯阳对面前的工人们大声喊道。
“孙伯阳总计好!”
“孙伯阳总计,我在这!”
“孙伯阳总计,我参与过起义!是兵工厂的工人!”
“孙伯阳总计万岁!”
场面随着孙伯阳与工人们的接触而逐渐的变得失去了控制,维持现场秩序的谠员同志与战士们努力的喊着要大家克制与冷静,却依旧阻挡不了大家往前走的步伐。每个工人都神情激动的挥手,努力的喊着口号与自己做过的事情。这是多么特别的人!他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一样,总是骑着大马隔着他们好远的象征意义的挥一挥手。他是真真的走了过来,主动的走了过来!
人总是会联想的,面对孙伯阳的这个样子,在场的许多人又想起了自己在中南受到的照顾,想起了旱灾时期中南府政对他们的无私帮助。而其他没有去过府政镇的人们也联想起了这两个多月以来革命军为他们做的事情。他们努力的维持着这所城市的治安,惩戒地痞无赖绝不手软,对投机倒把的商人也毫无客气可言。他们在这段日子不知道枪毙了多少为祸已久的大官员大商人,好好的给市民们出了一口气。哦,原来那些革命军的首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呀!真是即让人感觉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呢。
“同志们万岁!工农万岁!”
随着孙伯阳的这句回应,场面彻底的失控了。人们不顾一切的想要往前走,一旦跌倒就被其他人扶起来继续向前挤着。这样的回应,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按照在场的有些魔法师和读书人的说法,以前只听说过臣子给国王皇帝喊万岁,什么时候有听到国王皇帝,王侯将相为他们喊万岁,为地里劳作的农民喊万岁,为工厂中辛勤的工人喊万岁,为广大的劳动群众喊过万岁呢?
大概这是头一次吧。
“孙伯阳总计万岁!列斯泽克谠万岁!勇达利姆大革命万岁!”吉尔伯特激动到了极点,他掂起脚来朝着孙伯阳大喊,眼睛中闪烁着振奋的光芒看向哪位相貌并不出众,也没有什么魔法伟力的先生。如果要吉尔伯特说,这一刻,大概是他一生中排名第三激动的事情了。
“同志们不要挤!不要乱!保持秩序!保持秩序!”早已经先登城头的福尔特站在孙伯阳的身边对其他人大喊道。
“那位同志是谁?你认识吗?”孙伯阳一边与已经挤到前面的工人们笑着握手,一边向身边的福特问到。这位同志听说以前为了中南城的解放,还特地的当过一段时间马车夫,隐蔽自己的身份,卫中南城的解放做出了极其突出的贡献。可惜,他没见到其他有突出贡献的同志一起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是在忙着工作?还是有别的事情?
“啊!那不是,吉尔伯特吗!吉尔伯特!过来!快过来!”福尔特看到吉尔伯特的面孔后大喜的朝他招手示意的说到。
“来了!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同志,让一下,让一下,让我过去,让我去见见孙伯阳总计。”吉尔伯特与谢立丹立刻对周围的人们道着歉往前面硬挤的说到。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们就要与孙伯阳总计握手,甚至就能和总计说上话了!
“你就是吉尔伯特同志?我可算见到你这个大忙人了,刚才我还和福尔特同志感叹,为什么没见到你,没见到其他几位同志呢。”孙伯阳温和的对吉尔伯特笑着说到。
“啊,我,我有事耽搁了,所以晚了一点。真是对不起总计,真是对不起。”吉尔伯特按住激动的心连忙对孙伯阳解释到。
“不碍事,你有事情耽误,这是很好的事情嘛。说明你对工作很负责,很上心。对中南城内的工作也非常的重视,我可是要非常的夸奖你这种精神的。”孙伯阳笑着握住了吉尔伯特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按时到的也并非不注重工作,而是正好能证明,中南城的局势在变好,破坏分子没有那么多了嘛!”孙伯阳又对福尔特说到。
“总计,您不知道,大家听说您要来,几乎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来了。城内的工人同志们早就盼着见您一面了,您瞧,这些是兵工厂的工人同志,那些是军械库的工人们,还有其他工厂的工人,以及在城内的农民同志,大家早就等不急啦,很急迫的要想见您一面。”福尔特伸手给孙伯阳介绍说到。
“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才紧赶慢赶的来了,在中南的解放基本上结束之后,立刻就要来见你们。”孙伯阳对面前的工人们还有福尔特摊开一只手比划的说到。
“中南城的广大工农同志,还有市民中的小商人级阶等都为中南城的解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可以就这样说,如果不是你们,中南城是绝对不会轻易解放的,我们的革命军同志们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付出怎样的牺牲才能解放这座城市。从这个角度说,你们中的每个人,都是这场起义的功臣。”
“因此我这样的说,我向着你们喊一声,中南城工农同志万岁,是毫不过分的。”孙伯阳含蓄的笑着说到
279一场演讲
“福尔特的哥哥福特同志,也是为了革命做出突出贡献的重要同志。他们俩曾经被我们诙谐的称为福特兄弟,大福特和小福特,但现在也只能叫他的本名福尔特了。他的哥哥曾经和他一起做过马车夫进行工作,为起义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只可惜,在起义的那一夜,福特同志不幸牺牲了。”吉尔伯特看着福尔特的脸不由得感叹起来,曾经有这样一张相似的脸就摆在他的面前,只可惜,他最终是没有看到黎明的到来。
“我有从福尔特的口中知道过。”孙伯阳与其他人,还有浩浩荡荡的工人们向着广场的中央走去,一边点头对吉尔伯特说道。
“你的哥哥是位很好的同志,他英勇的践行了谠的原则,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中南的革命事业,中南城内的人们不会忘记他的。”孙伯阳握住福尔特的手安慰道。
“谠内已经有了备案,会为福特同志定为烈士。如果福特同志还在中南城内有家人,那也可以接到府政镇上生活,由谠来抚养和赡养。”孙伯阳继续说道。
“不必了总计,我哥哥他如果知道自己身后还要在这件事情上麻烦谠,一定会狠狠的骂我的。总计,我还年轻力壮,精力好,也能做很多事情。养活我一家,再养活我嫂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福尔特连忙摆手拒绝的说道。
“你是这样说,可你到时候的压力是绝不会小的。”孙伯阳拍了拍福尔特的手反对道。
“这样,你把你的孩子,和福特同志的孩子,就送到府政镇上的学校念书,谠在抚恤烈士子女的事情上绝不能马虎的。这并不是给谠添麻烦,恰恰相反,这也是帮了谠的大忙,是对谠的工作的有力支持。”
“浪费谠和府政的钱供孩子念书,这怎么能说是给谠帮助呢?”福尔特十分疑惑的问道。
“不,并不是。”孙伯阳看到福尔特一脸疑惑的样子,轻笑起来解释道。
“谠的规章制度,就是规章制度,是非常严格且需要准确执行的。我们经过严格的审核,该执行的就是要执行的。绝不能凭借个人的喜好而随意就要废止。你这样的支持谠的工作,难道还不是为谠做支持吗?”
“更何况,子贡赎人的道理,也是很重要的。”
......
“不好意思,请问前面是什么人在做演讲?怎么这么多人围观?我想就是市长大人做演讲,也不至于像这样如此吧?”
几位衣冠楚楚的先生戴着高礼帽又穿这黑色大衣和噌亮的皮鞋走了过来,他们都是同样的打扮,衣服干净,脸上也修饰的很好。为首的那位先生还带着一个单片眼镜,两只手完全缩在风衣之下的对前面的工人们问道。
“这还用问,是孙伯阳先生来啦!市长又算是什么东西,他肥的像头猪,又欺负了不知道多少人。也只有孙伯阳先生来,才会要大家这样激动的。”前面的那位年轻工人回过头来颇为自得的笑着说道。
“市长可是我们城的最高身份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形容他呢?而且这个孙伯阳,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只不过是一个趁乱夺得了点地盘的反贼罢了,有什么好对他崇拜的?”为首的中年先生有些不满的问道。
“怪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们凭什么要尊敬那个市长?他在我们城闹粮荒的时候,那些粮食商人囤积粮食的时候,他难道有去赈灾,有去惩办那些粮食商吗?恐怕是没有的吧?”年轻工人用纳闷的眼神打量的这几位先生反问道。
“这个孙伯阳,他可是攻占我们城的侵略者,是攻占了我们城池的家伙。你们身为中南城内的人,去崇拜这样一个人,就不觉得羞耻吗?”先生又阴沉着脸问道。
“我说同志,你干嘛老是问这样奇怪的问题?侵略者?攻占?我看不是这样吧。革命军进城之后,有烧杀抢掠吗?有造成混乱吗?是没有的吧。革命军进城之后,是不是把曾经仗着后面有人的恶霸们清理个干净了呢?您应该很清楚啊,现在的中南城,可比以前好太多了。”年轻工人摊出一只手说道。
“一群没有纲常的家伙。”先生看辩不过这些没有礼数的乡下人,只能低声嘟囔的往前挤去,想要看看这个孙伯阳到底有怎样的能力,能让大家都这么信服他。
“工人们,农民们。事情是非常一目了然的,中南城解放了,他从根本上的获得了解放,就是要与以前有所不同的。我们的列斯泽克谠,是代表着工人与农民级阶的革命政谠。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们的中南城得到了解放,他就不会像古代的王候争霸一样,这个占领了这个城池,那就恢复一下秩序,然后继续维持着他们封建的统治。有钱人还是有钱人,官员还是官员,将军还会是将军。而农民和工人,还有市民中的商人与部分官吏,他们就依旧的要过他们苦闷的生活,继续在贫穷中度日子,不会有什么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