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为此产生生气，难受，或者别的什么负面情绪，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雪女小姐还没追到手。

大不了……再加把力去追嘛。

嗯，不追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可事实上是……雪离听他讲完，回复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很累吧？”

“也不算累，只是有惊无险……我可是白吟。”

这样自信的回复，带着微笑的表情。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算无遗策白子虚么……”

戏谑的口吻，仿佛能展现出小妖精温柔而狡黠的笑。

白吟见她像是忘了什么，忙敲击键盘：

“重要的是，秀荣……”

“嗯，我已经知道了，然后呢？还有没说完的事情么？”

……这种回复是生气么？应该是生气吧？我在某些小说里看到过的，越生气越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背地里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了！

诚哥就是这么死的！

算无遗策白子虚，慌得不行。

“啊，等等。”

小妖精的回复紧随其后。

“阿白……你该不会一直以人类的观念认知我吧？”

“不是？”

“当——然不是啦！”

雪女小姐哭笑不得，

“你想想啊……陪伴雪山的，只有白雪么？”

“应该，不是，虽然稀少，但还有植被，有极光，有残阳。”

“但雪依旧会陪伴雪山的吧？”

“这个……”白吟觉得，自己那永远敏锐永远理智的思维有被受到挑战，“不一样的吧？”

“有什么不一样呢？”

雪山之巅，白衣的雪女噙着微笑。

“我会一直陪伴你。”

“就像雪陪伴着雪山那样陪伴你。”

“就像雨陪伴着乌云那样陪伴你。”

“就像藤蔓陪伴着树那样陪伴你。”

“阿白已经人神了吧……我很开心哦，因为人神的寿命会更长。”

“那样，我就能陪伴你更长更长的时间了。”

白吟心里一动。

原来妖都是这样的存在……纯粹的存在。

当他从龙螭那里听说妖的伴侣观时，以为妖都能无私到那种程度，无私到对重要者身旁多出的人视而不见……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妖一点也不无私，反而自私到无与伦比，自私得占有你现在到寿命尽头的所有时光。

原来她不在乎你的邂逅，只在乎你好不好。

白吟不是会将内心的感受轻易倾诉的存在。

或者说，他与雪离，早已不需要这样的倾诉。

你不必说，我自会懂。

只是微笑着回复：

“这样说来，你是同意我成为你的男朋友了？”

……被妖族伴侣观启蒙过的白吟，很有放飞自我的趋势。

好，就是这样！

突然袭击！开门见山！不留一点余地！

连秀荣都能做到的事，凭什么你白吟就做不到！

冷静，冷静啊白子虚！你怎么能手抖呢？你当年和蔽者互黑时的机敏思维呢？你那电竞级别的巅峰手速呢？

拿出你死不要脸的男子气概来啊！敲代码都心如止水的你，怎么能发个私聊却开始手抖呢！？

时间，仿佛陷入了沉寂。

......

“妈妈，那个大哥哥脸上的表情好奇怪！”

“嘘，小孩子不能说真话！”

......

小妖精这次回复的讯息显然稍慢了些，仿若……她也陷入了某种迟疑中。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再次振动。

雪梨：【？】

雪梨：【雪女问号脸.jpg】

雪离不明白你的意思，并扣了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