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局长没对你说么?”雪离一愣,“他对我说,只要是对策局分配给你的手机,任何情况下,都能用我的指纹打开……阿白你不知道么?”
白吟:“……”
虽然我手机上没什么东西……但您这用心可真够险恶的啊!
……不用说了,从此以后但凡他跟薛生见面,随身至少携带三根录音笔。有朝一日,一定找机会把他那“要不是老夫青春不再,哪轮得到你这混小子跟妖族联姻”的台词儿放给师娘听……
来啊!互相伤害啊!
“这个先不提。”雪离挥了挥手机,“阿白你想吃什么?”
“除了鱼,荤素都可以。”
“那我点七个菜。”
“吃这么多?不怕长……哦对,你们不会长胖,那你晚上睡觉不撑么?”
白吟可没忘记去年雪离撑到苦着脸鼓起小肚子的窘态。
“没事没事,吃撑了就让阿白你帮我揉啦。”
“呵,我还要回我房间呢,哪来的时间给……你……”
白吟的语速,缓缓的,慢了下来。
常言道,温柔乡即英雄冢,在可爱的小妖精的诱惑下……即便是白吟,有时候,也是会忽略某些状况的。
譬如,直到现在,他才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虽然这房间很大也很豪华,但……不论怎样,自始至终,它都是一间房。
所以,理所当然的……它也只有一间卧室。
更理所当然的……那一间卧室内,只有一张床。
空气,陷入沉默——
仙凡无碍,天女落尘 : no.15 五幕 雪女从不说谎
意识到某个事实后,白吟面无所动。
但……那轻颤的手指,与终结的二十七连胜,还是暴露了他那不平静的内心。
“阿白?阿白?”
白吟扬头,迎上的是雪离小姐古怪的目光。
“叫着没反应……怎么了?”
“没什么。”
“……白吟。”稍稍严肃的声音。
白吟一愣,不清楚为何女孩突然叫起了他的全名——但全天下的男人都知道,当某个与你关系亲密,且习惯用别样的叫法来称呼的女人,突然叫起了你的全名的时候……你的头上最好立即亮起猩红的“危”字。
不然的话,那个字就会很快变成“死”字了……
此时的雪离,拧着好看的眉毛,屈身,素手抚胸,微微挣扎的神色,出现在那张脸上。白吟敏锐察觉到了不对,正想凑近,却被强行推开……
小妖精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约莫半分钟后,那眉才逐渐舒展,但些许痛苦之色仍在弥留,如同纸张被揉成一团后,即便重新展开,也会有凌乱的褶皱。
雪离用着这样的神情,强撑出一个美好的,温柔的笑容。
“阿白。”她说,“原来你对我真的是很重要的。”
白吟立刻问:“什么情况?”
“啊啊,雪女的本能啦……”雪离歪歪头,“越是在意什么,在他说谎的时候,便越想冻结他的灵魂。”
【……成年雪女常将进入雪山的男子吸引至无人处,与之接吻,同时将其完全冰冻起来,取走其灵魂,用以食用。同时,亦会在男人违背誓言的瞬间毫不留情地取之性命,美丽且恐怖……】
白吟蓦然想起异能课上的课程——
“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强大,都是有代价的……拿概念级的能力举例,在对策局的历史中,有一位绝强的能力者,便掌握着‘粉碎’的概念,基于‘概念级能力’的绝对优先性,他的能力是没有任何上限的,只要拥有足够的能量,基本可以粉碎任何他可以认知到的东西。”
“如此强力的能力,当然有其代价……那就是,在粉碎别的东西的时候,身为‘使用者’的他,本身的某样东西也会被粉碎,且是命运意义上的粉碎……”
“他所选择的粉碎是自己的‘寿命’,我们都知道能量会改变人的体质,从而增强寿命,但当时,世界至强的他却死在了自己七十四岁的生日宴上,即便此前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疾病……”
“对普通人而言,能活到这个年龄已经很好了,可他是能力者,还是挺长一段时间内世界上最强的能力者,他的理论寿命应该是二百三十岁以上……”
“这就是‘代价’。”
这节课结束后,白吟立刻找到了薛生:“你说过雪离掌握着‘雪’的概念?那么代价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古尔丹,也不是学院派,我可是实战派的。”薛生说,“不过,我估计可能性就那几个……比如‘被心爱的人邀请进热水就会融化’‘被心爱的人欺骗就会冻结对方的灵魂’这种……你比着雪女的资料参考就成。”
......
“我的错。”白吟说,“虽然是失误……但我刚才应该无意识说了谎。”
“不怪你哦,真要怪的话,只能怪我的种族吧?”雪离眨眨眼,“越是重要的人,听到他说谎时就越想冻结他;可如果那么重要,我们又怎么舍得去冻结他呢?”
“很简单,不说谎就可以。”白吟从容说。
“强硬地让男人为自己改变的女孩子也太差劲了吧。”
“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女孩痛苦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哪有人类不会说谎的呢?人类本来就是由谎言组成的,善意的,恶意的……如果连平时都要注意这些,那不是太累了么?”
“你以为我是谁?”白吟挑眉,“只要是人类可以做到的,那我就可以做到;即便是人类无法做到的,我也可以去尝试做到……说好了做你唯一的光,倘若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未免太丢人了些。”
“……真的?”
“自然。”
“为了我的话,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么?”雪离轻声问。
“你应该听得出,这不是谎言。”
“哦哦。”雪离说,“那你今晚也可以和我睡在一起咯。”
白吟:“……”
他沉思了约莫三秒,然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虚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