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看起来纯白的雪都有三层，而人又能分出几层呢？
傲慢与自负的背后是自卑，冷漠与残酷的背后是脆弱……
以及恶劣的脾气与刻薄的言语背后，是孤独。
在抛下所有的伪装后，黑发短鬓的金瞳女人总是会下意识地把自己置于地位弱势的一方，感情上的弱势群体。
或许更多的又有点像是……讨好型人格？
满足每一位部长的要求，又满足着自己秘书所提出来的有理或者无理的要求。
又总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不配得到别人的爱，也不会拥有这些。
厌恶着自己，甚至都不愿意多看看镜中的自己。
害怕孤独，时刻需要着秘书的陪伴……
而那神经也并不坚韧，脆弱的需要认知滤网覆盖着，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才能继续进行公司的管理工作。
这是一个充满缺陷的人格……以及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缺点的人，并不如天上的圆月般完美无瑕。
嗯……就算是月亮也有残缺的，在少数时候才能温润如玉。
而这也并不是秘书真正想要表达的，她想说的是，这个黑发短鬓的女人居然真的记得每一位部长的名字，以及她们的喜好。
安吉拉并不是怀疑x的记性，从本质是说，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记忆上略有不同，以及人格上的偏差。
人的性格也是会变化的，在不同的时期会呈现出不同的样子，但是……或许这种温柔不是刻意捏造出来的，而是曾经在一开始就存在。
幼崽会同时继承父母双方的基因，而里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显性基因与隐性基因。
通常幼崽是呈现出显性基因的那一面，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显性基因所携带的那部分遗传因子。
在某些时候，这些隐性基因又会转变为显性基因。
性格的改变以及行为的变化，绝非是无中生有的……
换而言之，a或许本来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尽管可能在感情方面有些笨拙，不擅长交际，却也细心的会记下每一个人……以及那些微妙的无足轻重的细节。
这简直让安吉拉嫉妒到抓狂，越是发觉女人是如此看重部长，越是关心她们，就越是让人工智能感觉到难受。
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是非常自然地就会产生的疑问。
因为不公平的想法就是这样在矛盾中产生的，有思考就会疑惑，既然不愿意负起责任，又为何给机器思考的机会。
——机器就该有机器该有的样子。
仍就是那句冰冷的话语，虽然女人从来不会吐露粗鄙的词汇，但仅仅只是简单的造句和用词，就足以扎穿一个人的内心。
安吉拉默默闭目着，光是听着女人与部长们的交谈，从语气和用词中就能感觉到其热情，以及部长们的欣喜。
这种视角的去看，她早已习惯了，就像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无权干预这场戏剧的剧本。
她就站在主管的背后，闭上眼睛，默默听着，就像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背景板，一个无人问津，被忽视的人。
“诶诶诶，真的吗，主管要亲自下厨？”
那样欢快又欣喜的声音不绝于耳。
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同，人工智能只觉得她们很吵。
这场派对注定是没她的一份，她不能，也无权去参加。
“唔，让我想想，malkuth应该是喜欢土豆类的料理来着，炸鱼和薯条？不行，那太糟糕了，简直是美食的荒漠。”
“安吉拉，你觉得土豆炖牛肉怎么样？还是说黄焖鸡米饭？她们会喜欢哪一种？”
所以当女人开始询问自己秘书的意见时，秘书表现出来的只有不耐烦——关我屁事。
【我觉得只要是您做的东西，她们都会吃下去的……而且，她们也并不需要进食，您没有必要这么上心。】、
若非不能如此的幼稚，秘书甚至想做个恶作剧，将整个派对变得乱糟糟，只有愤怒与尖叫的那种。
可是她又不想毁了女人的好心情，这毕竟是自己心爱人的派对……哪怕这也是自己心爱的人在光明正大的与别人卿卿我我。
“但是安吉拉，如果我说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而不是快餐机做出来的呢，你会认真去做吗？”
【……您也可以把我当做快餐机，毕竟我只是机器，在您眼中和一台草莓苏打机也没什么区别。】
而这已经是自己秘书第n次强调自己是机器了，甚至强词夺理的编造一些话按在自己的身上。
就像是一个在跟单亲妈妈耍无赖的不懂事幼崽。
当妈妈问她要吃什么的时候，板着脸只给出一个‘随便’，又哭闹的说妈妈不要她了，自己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x瞬间就知道了自己的秘书情绪不对，本来都哄的好好的，说了在浴室里吃一次就算了，现在又反悔耍起了无赖。
“还在生气么，是在生什么气啊，我的安吉拉。”
“光是生闷气而不说出来，我也不可能凭空去理解啊，我的秘书。”
安抚部长的情绪一分钟就能解决，而哄秘书得花十倍都不止的时间。
但x至少有这个耐心去哄秘书开心，而不是就让秘书那样干气着，成为一个一戳就炸的电子河豚。
她是个温柔的人，看着秘书露出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自己也受不了。
而被x哄起来了，有种被关心被关注的感觉后，人工智能的醋意和委屈终于缓解了一些。
人工智能确定了一个事实——x确实向着自己，比起部长更偏袒自己的那一方。
她可以尽情地去任性，以及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而女人会尽可能地满足自己。
【主管……您记得她们每一个人喜欢的东西……】
但是人工智能还是没有直白的把想法说出来，只是拐弯抹角地提醒着女人。
别扭而又笨拙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以木头的情商以及水平来看，如此含蓄的话语是不可能让人理解，以及get到秘书的意思的——
但是经过不断培训，以及模拟器的多重‘教育’后的x却是莫名能悟到自己的秘书到底在表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