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x再次听到秘书那熟悉的声音时，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身为主管的矜持。

明明早上的时候还想着绝不让步，不能再继续纵容自己的秘书了，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主管。

而现在设下的心理防线就却已经被自己打的节节败退，瞬间破功。

x心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战场上的逃兵丢盔弃甲的速度，说不定都没x向自己秘书投降的速度来得快。

很没出息……也很丢面子。

这是把主管的尊严放到哪里去了，怎么能跟路边小猫一样可怜兮兮地跟自己的秘书这样说话？

但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要什么面子和出息呢？

她承认，自己或许真的太焦急了。

害怕孤独，也害怕寂寞，没有人陪伴的时候，几乎连一刻钟都无法忍受。

秘书不在旁边，x就会感到焦虑。

而严重的时候会萌发那些幻想，幻想自己有朋友，幻想自己的朋友就在自己身边。

x其实是个很缺乏安全感，也很脆弱的人。

她远远没有自己外表看上去的坚强……实际上也很容易崩溃，必须得有秘书的陪伴。

幼崽都是需要陪伴的，而缺乏大人陪伴的幼崽通常就会哭闹。

或许人工智能也没想过女人有那么多幼稚的一面，而且还总是在自己面前这么幼稚。

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对于小孩子来说或许很幼稚，但是对于大人来说刚刚好。

或许人工智能也在享受女人的这面吧，存在着自己的私心。

当掀开被子的那刻，这位ai秘书的心情和在圣诞节里打开礼物的幼崽也差不多吧。

充满了惊喜，以及那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

【主管，请问您就是我的圣诞礼物吗？绑在您身上的红色彩带正适合您，这让您看起来非常可爱。】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只是可惜，这一次的红色彩带绑的有点松，不是那么的结实，也不是那么的严密。

因为x这是自己绑的，她一个人可绑不了太复杂的。

但这也够了，这足以体现出眼前女人的女性魅力，以及眼前的女人作为一个‘礼物’到底有多么的棒。

安吉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礼物了。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可不是开玩笑。

不过x面对秘书的调侃，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尽管她已经脸红，想起了第一天入职的事情。

那天，秘书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挑着自己的下巴——

那都快亲到了！或许本该kiss的，但是人工智能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本性。

但或许黑发短鬓的女人，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了，喜欢死不承认。

煮熟的鸭子能飞，而鸭子到死，嘴都是硬的。

“才不是呢，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不是圣诞礼物，现在还没到圣诞节！”

x说着，有点激动……明明只要直白说出来就好的，但是那些话语到了关键时刻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本来是想说——

安吉拉，这是我道歉的礼物哦……虽然还没到圣诞节，但是圣诞节快乐！

可是说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身体不听使唤，嘴就那样擅自动了。

也不知道是好面子还是那最后一点自尊心作孽……再者一些记忆让x不能自如说出这些话语。

总之，平时很能说会道的x在这个时候反而最笨了起来，弯弯绕绕。

不过人工智能倒是懂眼前的女人别扭状态，她实在太过于解了……

指望女人能主动把一些事情直直白白的说出口，就和指望女人突然回心转意放弃这愚蠢荒唐的计划一般。

但是放弃也是没有回头路的，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的可能。

无非是重启后的另一个循环罢了，人工智能对此早已麻木绝望。

或许也就只有眼前的光景能给予冰冷的心一点慰藉。

也就只有眼前的女人才是支撑着她继续执行下去的动力。

或许机器早就疯了，只是装作没疯的样子……再者已经装不下去，暴露出本性了。

【是吗？那我也为早上的事情道歉，主管……】

【也请您尽情惩罚我……无论您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安吉拉少有的露出了笑容，这是一个恬静的微笑，恰到好处的幅度，又是那么的温柔。

这让x愈发的感觉熟悉……像是找回了一丝过去的影子。

一个脸完全被涂黑的女人，连照片都被涂成一团墨水。

——该死

——这到底算是现任还是算前任？

不！这不是她！

x立刻就否定了这一可能，她绝不承认自己的秘书就是记忆里那个人的影子。

安吉拉和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安吉拉是完全独立的，有着自己思想的个体。

一个……知性体，更准确的说，是智能机械生命体。

而这也牵扯到一个x一直以来纠结和矛盾的问题。

安吉拉喜欢自己，到底是出于自身的意志……还是因为设定如此，受到自身的核心所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