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的眼神是期待的，而秘书的表情是嫌弃的。

【有的时候我真期望您能更积极进取一些，您作为主管是全公司的榜样，不应该总是将休假放在嘴边。】

【还记得我跟您提到过的老鼠么？当看见一只老鼠时，意味着它们已经潜伏许久了，一窝又一窝的繁衍生息。】

秘书将一个玩偶放到了x的桌上，不过和x常规认知里的黑色大老鼠不同，这只老鼠是接近于白色的浅灰色，翡翠色的眼睛。

还挺可爱，也许是安吉拉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出来的。

【又有人向我反映在设备室里发现了一只啮齿类动物，要知道，设备室可是个不允许出现生物的禁区。】

【一只啮齿类动物往往会导致很严重的问题……】

【处理啮齿类动物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它会啃咬电线，这就可能危害到系统的正常运作。】

【这就是我们为何如此注意安全防范工作的原因之一，希望您能理解并且协助我的工作。】

x总感觉自己的秘书在持续不断地暗示着自己什么——

而恰好在这几天，公司里确实有不明来路的陌生人出现，传播出了些有害公司名誉的不好言论。

换而言之，x有点心虚，秘书说的这番话，总像是在若有若无的试探自己，不禁让紧张地x又灌了一大口牛奶，妄图用甜甜的牛奶镇静下来。

“嗯嗯，我当然能够理解，能配合秘书的工作是我的荣幸，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安吉拉？”

——嘘寒问暖还是在床上乖乖坐好。

x下意识地瞄了眼自己的衣领领口，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拉的开一点才对得起秘书的辛苦付出。

把这个作为秘书在机房里辛苦抓老鼠的奖励，安吉拉会喜欢吗？那样是不是太肤浅了点？

x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晚上就寝的时候给秘书一个惊喜什么的，未免太蠢了些。

安吉拉是理性聪慧的人工智能，看不上那些世俗肤浅的欲望，自己这就是太自作多情了，喜欢凑近了往上贴。

【不了主管，您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即可。这次我会独自处理这件事的……】

【但是，如果您有发现了任何‘啮齿类动物’的足迹，请务必直接通知我，不要做任何隐瞒。】

秘书的金瞳注视着x，同样的金瞳，相似的模样，都说眼神总是能传递很多的信息，但遗憾的是，x是睁眼瞎的类型。

她从秘书的那双闪烁电子火光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出什么，能得出的结论就是安吉拉快被自己气的漏电了。

深知眼前的女人就是不会开花的铁树，东西贴在脸上都能当做没看见的睁眼瞎子，人工智能打从一开始就没抱有‘她会懂’的指望。

只要不报任何指望，就不会失望。

现在眼前的黑发女人还算懂风情的知道把肚皮露出来给人摸一摸蹭一蹭，已经算是大有进步了。

这都是长久以来训练的结果……

只有勤加努力、日夜耕耘的ai才能养出这样的好猫，而需要做的就是警惕偷猫贼，别让小贼把自己心爱的猫咪偷走了。

安吉拉满意地摸了摸x的下巴，听着女人从咽喉里冒出来的咕噜声后才继续开口。

【主管，您今天要与新部长见面，您知道的，会议将在十五分钟后进行，但是我有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您只能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她。】

可有些时候，只能放任猫咪在外面跑，换一个思路想——这是让大家都知道，猫咪有多棒多可爱的炫耀方式，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让别人都知道，这只猫是自己养的，是心爱的小猫咪。

“安吉拉，你说的不会是哪个……那个惩戒部部长吧？红发女魔头？我有听chesed说过，她会给人的脑袋开洞。”

中层部长有四位，三个部门，分别是中央本部的两位部长，福利部的一位部长与惩戒部的一位部长。

现在中央本部和福利部都开放了，新部长的见面也就只有惩戒部这一个可能。

一位部长的威名是可以连着传好几个部门的，毕竟公司就那么大，翻来覆去也就那些部门，隔着几个部门传来传去也不奇怪。

如果说福利部的chesed部长是在员工那里有超好的名声，什么赞美的话语都往她那里贴的话，那就挨着不远的惩戒部——名声就是两级反转了。

惩戒部是被其他部门的员工相当畏惧，威名远扬的地方。

其他部门的员工一方面他们感谢着惩戒部处理战场，镇压异想体的劳累辛苦，一方面又畏惧着他们身上浓重的戾气。

惩戒部的员工多少都有些疯癫，无一例外的都是战斗狂热者，而那些肌肉进大脑的家伙，平日里也很难与其他部门的员工正常相处。

部门的个人风格受部门部长的深深影响，往往从一个部门的风气就能看出部长本人的性格和做派。

而惩戒部部长显然是一位脾气可能比较臭，而手腕强硬，实打实的武斗派——

换而言之，如果她真的觉得非常不爽的话，或许真的会揍你两拳，而不是像yech那样轻飘飘地小朋友掐架。

这就是为什么x想要缩在自己秘书后面的原因，安吉拉毕竟是个硬邦邦的铁壳子，挨几下揍也没事。

好吧，开玩笑的，x可舍不得让自己的秘书挨揍。

x自己这个当主管的平时都舍不得用力反抗，就是怕弄伤了人工智能，虽然清楚ai的躯壳不会那么脆弱的受损，但是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这就像是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安吉拉哪怕一根头发伤着了，第一个急眼的就是x。

揍自己可以，不能打自己的秘书，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要打就先打主管。

【主管，您要是真的对她这样说话，才会体验脑洞大开的感觉……】

【chesed很喜欢吓唬您，但您不必把她的每一句都当真。】

【geburah保护着公司，承担着许多员工都难以应对的危险工作，她非常的辛苦，也非常的可靠……只是过重的压力让她越来越焦躁了而已。】

【就公司目前的处境来说，这是很常见的现象——我甚至能向你肯定，每一位都市人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焦虑症。】

x难得从自己的秘书口中听见了对于部长的正面评价，没有一丝一毫的贬低，里面甚至还带着一些钦佩。

人工智能是很骄傲的，很少会去承认其他ai的优点，也很少会在不去夸自己的情况下夸赞别人。

这位部长一定有非常耀眼的优点，以至于连高傲的人工智能都能点头认可。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公司的ai确实都存在些许的缺陷，而人工智能总是会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在那刨开的伤口里撒盐。

但安吉拉也是一位会不断学习，且总是虚心学习的ai，一味的狂妄自大是原地踏步的顽固自封，而骄傲的ai自有她骄傲的资本，也确有那份骄傲的能力。

“唔…我知道了，大概只有chesed小姐那样油嘴滑舌的才会被geburah脑洞大开。”

x想象了一下chesed阴阳怪气的画面，这换个脾气冲点的确实得把她揍成咖啡机。

chesed偶尔说的几句话比情报部的蛇蛇部长更要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