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想被安吉拉讨厌……那就选这个吧，【o-04-72】我感觉她或许在注视我，有个声音在说选她——嗯，实际上每一个都在跟我说，选她吧，选她吧。”

[你的手上有伤，为何不去治好？]

[你的伤口……这很疼吧，没有关系，我将帮助你，来吧，来到我的羽翼下。]

——别吵了，烦死了。

“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安吉拉，晚上应该少折腾点,这一定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x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有点头痛，自上次的事情以来看到的幻觉越来越多了，偶尔还会听见一些话外音，像是谁在呢喃自语。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那个[模拟器]成了精，但实际上那个脑叶logo只是静静待在那里，就像是系统ai一样的死板，这绝对不是自己脑子里装的某种奇点技术搞的鬼。

大概……就像公司的部门部长一样，因为心理疾病而出现了某些幻觉吧，但是x感觉自己挺健康的，也从来不沾脑啡肽，这不太可能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我是来治病的。如果需要，就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助你。]

[面具下空无一物。血肉终会随着时间而腐烂，可灵魂却不会。]

[我会把你从末日中拯救出来，相信我。]

“【o-04-72】就由中央本部负责管理，一区的部长应该能对付好吧？安吉拉，今天我想喝红茶，泡杯红茶吧。”

[我的事迹，无人知晓，无处可寻。]

[不要否认我的存在，我就在你的眼前。]

“嗯，果然还是红茶比较香醇，能多在红茶里加点糖么，安吉拉，我喜欢甜一点的。”

x不动声色地开始无视起自己出现的幻觉，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个乖巧存在的家伙，【o-04-72】。

x觉得这个幻觉还挺有意思的，自己只要一表现出想要选择【o-04-72】而不是【o-01-45】的倾向，就会一直有古怪的声音传出来，在自己的耳边念叨。

像是急了……

这种症状也不知道是精神分裂症还是多重人格，x觉得自己不至于得这种心理疾病，大概率是操劳过度了。

小口享用着秘书泡的红茶，x一边切换到了下一批的异想体收容匣，看今天公司提取出来的第三批异想体，因为中央本部很大，分一区和二区的缘故，不仅一区需要收容异想体，二区也需要。

今天一共得选择三次异想体才行。

在x切换到下一批次的异想体后，幻觉所念叨的声音果然渐息了下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的不少，这坚定了x觉得自己这是犯了朦症，不然无法解释已经过了幻想的年纪为何还会觉得自己是救世主。

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拯救所有人，一般来说只出现在十五六岁半大的孩子身上，像是x这样二十六七岁，可能都已经二十八岁往上的脑叶公司ceo，实在太奇怪了。

成熟的女性就该喝红茶，x觉得自己改喝红茶后，应该就不会被秘书吐槽说幼稚了，喝咖啡还要加一堆糖和奶精，直接被剥夺了成年人的权利。

难道成熟就一定要喝苦苦的东西，故作深沉的咏几句不明所以的话来衬托自己的神秘么？

那是偏见，一种刻板的偏见。

安吉拉才是最幼稚的ai！自己的秘书完全就不懂成年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总是自顾自的做出‘认为’正确的事情，然后施加到别人身上，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但是x才松一口气，下一秒的画面就是一阵闪动，而恢复过后又变成了这样。

排在第一个的异想体再度变成了【o-01-45】,特殊的紫色字体鲜艳夺目，但是x还是无视掉了，继续往下看其他两个异想体。

1.【o-01-45】

【我会治愈所有的疾病，你将重获新生。】

2.【t-02-71】

【请告诉宝贝，今天的水果糖是他最喜欢的，葡萄味。】

3.【f-02-70】

【当黑天鹅从成为白天鹅的美梦中苏醒时，会发生什么呢？】

“安吉拉，是选【t-02-71】还是选【f-02-70】呢？唔，就【f-02-70】怎么样？”

[不要害怕，我与你同在。除非我允许，否则你永远都不能离开。]

[不要想念那些死去的人，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我乃死，我乃生，我为暗，我亦为光]

x有意徘徊着说，却又迟迟不选，而后便出现了呢喃的声音，感觉模糊不清却又能听清每一个词汇的话语，声音沉着而又冷静，富有着女性的柔和，又带着一点深沉的磁性。

就像是……x自己的声音。

这也是为何x觉得是自己犯了朦症，疑似人格分裂出现幻觉的原因，而且像是中二病发作的自己……

难道真的应该看看心理医生么？但医者不能自医，负责心理咨询的培训部就目前情况来看，心理问题同样严重，或者说整个公司都很难挑出几个正常人。

公司可以分为两类人，一类是疯子，另一类是正在发疯的疯子，这本质上说只是什么时候发作的问题。

正因为清楚这点，所以x对自己犯的一点小毛病也没什么意外，在一堆狂信徒的疯子周围，再正常的人也多少会被感染同化，精神病说不定是可以传染的。

就像病毒可以通过网络传播一般。

而造就主管精神内耗的元凶无疑就是《忠诚可靠》《体贴迷人》的美女秘书……嗯，或许不止精神上的内耗，身体上的内耗也没少过。

这种双重压榨很难去说明，公司的惩罚模式到底抱有怎样的恶意，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对主管的惩罚还是奖励。

或许两个没有区别，就结果来说都是一样的？

“【f-02-70】就交由中央本部的二区部长负责吧，今天的异想体可算是选完了，希望是些好管的家伙。”

x继续无视耳边的呢喃之声，然后坚定不移地选择【f-02-70】，秘书就这样静静守候在x的身旁，看着x的操作，什么也没说。

安吉拉应该知道什么，但她向来是隐瞒的态度，也许除非什么特别必要的事情，是不会提醒作为新手主管的x。

x也知道，自己的秘书只会告诉想要自己知道的东西，也只会让她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大概是执行着公司的秘密工作？兴许不止监控主管这一个单纯的工作。

若只是为了更好的榨取能源，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繁琐复杂，添那么多的麻烦和乱子，要知道越多一个步骤便越是赘余，其实不管是管理的部门越多还是异想体，都会有一个效率的递减……

但既然安吉拉不想说，x也不会过问，或许还没到自己应该知道的时候呢？

自己是这个公司的主管，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现在也不用急，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让自己愈发的痛苦。

“唔……安吉拉，我有一个问题。”

x像个乖宝宝一样举起手来，然后又蹭腻起自己的秘书。

【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不要在这里过度发挥您的表演欲望，如果您迫切想要演戏的话我可以专门为您开个会把部长们叫过来，欣赏您的表演。】

人工智能没好气地说着，一瞧就知道早上的气还没消，现在还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着，一着就炸，对于x的营业行为是一点都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