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而x还刚刚想夸几句秘书良心发现突然变好了，显示屏那里类似于邮件图标的东西就开始不停的闪烁了，一个又一个红色气泡代表着信息在快速输入，又发送出去。

……x已经积累了很多未读消息了，而也就这个时候，x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至少有两天没有点开这些了……她没有处理部长们的事情。

——这都是安吉拉的错！

本来下班之后她都会去部长那里亲自处理的，当面交谈，所以邮箱用的很少，而这几天因为‘某些小小的事故’而导致x每次都没有去成。

不是因为忘了就是因为睡着了，而里面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因素是人工智能造成的，很难说安吉拉不是故意的。

就连说好的检查netzach的报告，x都没有去，部长们的事情已经鸽了好几次了……x总感觉有点麻烦，真希望yesod不会介意。

随便点开一条，除了按照规矩来的把情报资料发送过来，再者什么企划和报告总结外，里面大概还包含一些私人的事情。

比如说培训部的hod部长，昨天的消息显示在八点十一分，在问x要不要参加茶会，就是那个新的企划……说是要一起茶会放松的企划，虽然没有通过，但是不影响部长拉着主管去体验。

而脑啡肽若是换成茶的话，其实感觉也蛮健康的……

x没有回答hod部长的消息，而hod部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最后一条部长的消息就停留在八点十一分，明明这条消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看完之后x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就是莫名的……心里感觉有点发毛，hod是不是生气了？

那个时候自己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吧……如果不是安吉拉给自己灌酒，又怎么可能错过部长的消息呢。

——这还是安吉拉的错！

而又翻了翻，除了hod部长之外其他的还好，yesod也只是传了些情报过来而已，她是一位严谨的部长，什么都会过问一遍后再传送一份电子文档，然后把实体文档送过来。

但是除开工作的事情，这位闷葫芦的毒蛇还是发了点私人牢骚，她在信息里面说netzach这个酒鬼拉着她发癫，还在炫耀一个粉红色的爱心信函，希望x严查。

最让人放心的大概还是控制部的malkuth部长，没有什么奇怪的内容，就是规规矩矩的，公事公办，一如既往的靠谱和安心。

这是x最放心的部长了，也是最为省心的一个。

一边吃着咸粥盖饭，x一边单手敲字，用慢悠悠的一指禅敲着文字，以那种几乎是老年人打字机的速度去逐一回复这些部长的消息——

虽然上班的时候就会见到部长，每天都会见到部长，下班走几步路也就能撞见，但总归还是要回复的。

把别人的消息放着不管，看了一眼就拿到一边，别人肯定会思考，自己的消息到底对方看没看呢？那样就太不礼貌了，是很失礼的行为，所以虽然迟了些，但至少也得做个答复。

而花费了一点点时间做出回复后，x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安吉拉会不会看这些消息呢？

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自己的秘书，ai秘书还是闭着眼睛，端庄地守候在主管身旁，安静的就像是雕像或者背景板。

——应该……应该不会吧？大概？

尽管按照基本的逻辑和常识来说，这几乎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结论的，但x还是抱有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许……也许安吉拉会尊重她的隐私呢？

算了，不能高估人工智能的底线，就职业操守与职业素养来说，是肯定会有监控、监管的。

x很清楚，审查和监控主管与部长的交流信息也绝对在她的职务范围内，安吉拉是公司的眼睛，盯着这里的眼线。

就算是事实，想到这一点后，x还忍不住悲哀起来……倒不是说被公司监控着是多么多么恐怖和无法接受的事情，卧室里有摄像头这种事早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而是别的……

人工智能对自己表露出来的感情，到底几分是真的，而做出那些行为到底是公司的命令和要求，还是出自自己的本意呢？

如果这只是公司的命令呢？再或者只是一种把自己绑在这个位置上的手段……但这说不通，不至于也没有必要，l公司的主管位置，自己不愿意当多的去的人愿意去。

主管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也不会有什么‘辞职’和‘历届主管’了。

算了，自己想那些干什么呢，又没有什么用……？

x又瞬间否决了自己刚刚萌生出的想法，这不应该对人工智能产生感情，这太荒谬了，而本质上说这只是数据和编写好的程序——

重启后就是崭新的产物，一切的美好都将不复存在。

留恋于这本来就是虚假的温暖是没有意义的，这个公司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无论是部门部长还是自己的秘书都只是ai而已，而自己就不该待在这里和ai玩过家家酒。

——应该习惯于寂寞，那些都只是扮演角色，去充当一位好主管而已

——反正自己迟早要离开这里的

对ai投入真正的感情，那不是太好笑了吗？装的太久了，把自己骗到了？

——x，你真是个蠢货！对着镜子看看自己！

——你是一个虚伪又自私的人……

一边想着，x感觉自己都要失去了吃饭的胃口，她被自己涌现出的那些念头和本身的虚伪给恶心到了。

x放下了碗筷，收拾好，放到了一边，没有胃口再吃下去了，甚至感觉有点恶心，有种吐出来的冲动……

这比看到尸体和散漫在走廊里的零部件更令她觉得恶心，更让她觉得肠胃在痉挛，在抽搐。

她感觉自己太过于傲慢了，又伪装成那副温柔的模样去骗人，实在是很恶心，当着部长一面，背着部长一面，一边去夸赞这些ai，一边又……

自己怎么就这么卑鄙呢……太过于无耻了。

x感觉恶心，唾弃自己到觉得恶心，即为自己产生的想法感到羞愧，也为自己的身体产生那些荒谬的反应而感到作呕。

哪怕是吞咽着清淡的饭食……也会感觉想要吐出来。

【主管，这些是不符合您的胃口么？我要不要重新准备一份？】

大概是x今天真的太反常了，饭吃的少不说，而且还没有吃完，只动了几口就不吃了……按照平时来说，至少还得加几碗的，人工智能少有的表现出了一种担忧的情绪。

平时都是会严格管控x的饮食的，不会提供多的餐食，但是今天难得承诺了类似于自助餐方式的随意点餐，想吃什么都可以，x却是不吃了，不仅不吃还一幅秧掉了的模样。

就像是耳朵耷拉下来，趴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大猫。

这很难不让人工智能怀疑是不是眼前的女人出现应激反应了，因为这恰好就发生在……意识清醒时所发生的某种近距离交流。

昨天是不是玩的太过分了？也许眼前的黑发女人还不是能很好的接受…但看表现来说，不像。

女人真正生气，无法接受的时候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很多时候的崩溃都是在看似正常下骤然发生。

“不用了，安吉拉……我只是觉得喉咙有点痛，不是很想吃东西。”

x摇摇头，她已经没有胃口吃东西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会想吃东西了，一想到那些事情就感觉心情很糟糕。

【那您想喝巧克力牛奶么？还是说其他什么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