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号忍不住的皱眉，搞不懂为啥水月要让她们起名字，明明海妖之间就算闭着眼也能辨别出周围是哪位姐妹，水月自己当然也不成问题，何况有了明确的编号，直接喊编号的话也不会喊错海妖啊。

“999，你想好了吗？”

“啊，早就想好了。”海妖999号嗦了一口面条，“你看我不是编号999嘛，以后我就姓三玖了。”

“好方便啊，还好你不是888号，话说为啥三玖是姓氏，名字呢？”艾丽妮有些好奇，照理说三玖听上去更像名字啊。

“哦，名字是感冒灵。”

“噗！”

第147章 给凯尔希的物理安慰

又是一场梦，但水月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看着眼前这赤红色的大海，这并非第一次梦见它，只是在不少地方都和上一次的梦有着许多的区别。

阴云遮蔽了日月，唯独眼前的大海翻涌着，红色的光芒如血一样，水月只觉得不舒服，那些翻涌的海浪和水花却并没有触碰到他，这些是记忆？不，更像是水月只是个投影。

“抱歉，它已经接近疯狂了，这里确实不适合见面，但我的不在这里拦住它的话博士会有危险。”

和水月有着相同外表的少年打着伞走了出来，哪怕面对着这愤怒的大海，他的脸上依旧的展露着微笑，坦然且幸福，释怀而不留遗憾，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你好~我叫水月~”

“你好，我叫……”水月沉吟片刻，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为难，先一步自称水月的少年摆了摆手，“要是觉得麻烦，那你直接管我叫做伊祖米克就行，反正我们都会成为祂的一份子，当然，你不太一样。”

“水月和伊祖米克不是同一者吗？”

“不完全是。”伊祖米克摇了摇头，“伊祖米克是水月，但水月不一定是伊祖米克，这是一个……唔，算是包含关系，水月是一个大圈，伊祖米克是一个小圈，大包裹小。”

大海依旧翻涌，水月和伊祖米克视若无睹，水月一直都很好奇名为伊祖米克的生命之海是怎样的存在，如今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告诉自己答案的交流对象。

“那伊祖米克到底是什么？”

“是生命之海啊。”少年笑着回答了水月的问题，“它是一切生命的起点，包含了进化的可能奇点，也同样接纳死亡，它不存在于任何一个现实的维度或者亚空间当中，也无法被常规观测，但你一定能注视到它，就像照镜子。”

“实际上也正是因为伊祖米克之海本身并不存在任何一个现实维度，又无处不在，我们才能像这样见面，真好，看来你的那边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情况。”

“你是说这样的？”

水月指了指眼前的大海，他能感觉到这片大海的异常，那些红色的并非海水本身，而是某种微生物，但显然，除非把整片大海都蒸发掉，否则怕是根本没办法消灭它。

但是对于水月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算难，他有特殊的方法。

“当然，对你来说这不是什么麻烦，如果我也有你这样厉害就好了呢……博士，会很伤心的吧，但我这只是在遵守约定。”

伊祖米克忍不住的叹息，水月并不能帮到他，他在这里只是个投影，除去少年之外谁也看不见他。

“我是不会成为伊祖米克之海的一份子的，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再见博士几次，几次就好，在我人性彻底消散之前我会拥抱生命之海的。”

“好。”水月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伊祖米克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能理解那种想要见到博士的心情。

对于水月而言，博士和能天使是固定他人性的锚，只要他们还在，他就始终能维系着自己的理智，以人的视角去思考问题，不然的话他也不好说自己会变成什么。

“谢谢你。”

伊祖米克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自己，突然想起黑色的晴天娃娃已经送给了自己的博士做护身符，没办法拿出来做礼物。

思索了片刻，只能把手上的雨伞递了过去。

“送给你了，请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重视的人。”

相同的雨伞，水月握紧它，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走入大海，他转过身朝着水月招了招手，然后又看向了更远的内陆，他此生最珍视的人或许也在看着他吧。

一点深蓝晕开，将大海的愤怒平息，伊祖米克成为了这个大群的引领者，大群随他的意志远离了陆地，水月看着他远去，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了他的决然。

他能坚持多久呢？十年百年？泰拉的文明是否会利用好这段时间做好准备呢？

水月不知道，他只是看着眼前这片深蓝色的大海和头顶阴云散开之后露出的星空陷入了深思，他或许确实的理解了何为伊祖米克，何为生命之海了。

“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醒来不过是睁开眼，梦和现实之间只隔着眼帘，然而在看到自己面前雪白色的肌肤和那一抹熟悉的黑色布料之后，水月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搞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难道是自己还没睡醒？为什么凯尔希会抱着自己睡觉……等一下，至少做完那种事情之后帮忙把他的衣服穿好吧！

虽然说要和凯尔希一点点构筑感情关系，但是说实在的这实在有点超出水月的预期速度，凯尔希虽然在他面前经常露出笑脸，但是这也太主动了一些吧，根本不像她。

不过这应该是水月第一次见到凯尔希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甚至有点可爱，好吧，如果被人知道他居然觉得凯尔希可爱那么一定会立刻被送到罗德岛的精神治疗部门的，闪灵和阿米娅是罗德岛最好的精神治疗专家了。

整个罗德岛除去水月之外大概也不会有人觉得凯尔希可爱。

“明明只要多笑笑就好，为什么总要冷着脸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呢，很累的吧。”

轻轻戳了戳凯尔希的脸蛋，水月感觉比戳能天使要更好玩一点，毕竟戳能天使或者幽灵鲨她们很容易会被误以为是在调情情感氛围，是欲擒故纵的表现，然后这些姑娘就会很不客气的压上来，比水月主动多了。

凯尔希睡着之后是比较安静的，但很少会睡得这样沉，水月轻轻戳着她的脸，感觉凯尔希的皮肤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难道自己的水母酱真的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这设定好奇怪啊，但是又莫名其妙的能解释通，毕竟水月的生命力基本上覆盖了每一个地方。

“因为活得越久，失去的也就越多，见到的苦难和幸福永远不对等，让我越发的怀疑起了自己。”

轻轻将水月的脑袋抱在怀里埋在胸口，凯尔希闭着眼呢喃着，像是在说梦话，或许也只有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才能袒露本心吧。

“我曾经有过一个国家，我曾想给所有人一个栖身之所，但它最终还是毁灭了。”

“我曾有过很多学生，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怀抱着理想，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至少改变自己的国家，却又一个个的被阴谋吞噬或者遗忘曾经的自己。”

“我也曾有过值得信赖的同伴，但她……他们都已经远去。”

活得越久失去越多，长生并非寻常人想象的那样美好，凯尔希并非真的不死，她也并非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说到底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文明，暴力的统治除了将它更进一步推向毁灭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这是梦？凯尔希搞不清楚，反正她只知道怀里的人是个可以依赖的对象，她确实很愤怒于博士小姐给自己下药的这件事情，但像这样抱着水月，她感觉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已经可以忘记了。

现实里面必须坚强，那么至少在梦里就请让她发泄一下自己多年来的不甘心吧。

“我也想过，是否直接用魔王的力量整合所有生灵的意志会是最好的选择，但那无疑是抹杀其他人的思想和意志。”

“我们总说治愈矿石病之后世界就会好起来，但没有矿石病的世界就一定和平美好吗？”

“一旦她苏醒，或者冰原尽头的门打开，我们又该如何保护好这尚且没有抬头望一眼星空的文明呢？”

凯尔希说了很多，从已经毁灭的巴别塔说到现在的罗德岛，从她已故的学生莉莉娅再到被她抚养大的莉莉娅的女儿，水月只当个倾听者，不打扰凯尔希，让她把这些当作一场梦也好，如果连梦里都无法获得片刻安宁，那未免太可悲。

水月轻轻拍着凯尔希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凯尔希的后背很光滑，手感绝佳，水月抚摸着然后捏了捏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