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敢闯进峡谷，不是因为我自信，是我相信对方不会让我死。

很庆幸我赌对了。

此刻我也不为自己的处境感觉到恐慌，她一定会放我走。

水晶女孩问我：“你来到峡谷外面的时候，不害怕？”

“我猜到你不会杀我。”

女孩笑起来，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忽然间我闻到一股气味，然后我就从梦境里醒来。

我发现自己被无数的白丝包裹，这些丝一样长虫接触到我的身体，分泌出难闻的粘液。

黏液接触的地方，我的皮肤渐渐溃烂。

终于我把头从丝线里伸出来，鬼婆站在我的面前，问：“后悔了吗？”

我意识到自己无法挣脱，也就不再反抗，只说：“不后悔。”

这时我身上的长虫慢慢褪去，我已经是全身红肿，身上皮肤溃烂了一些，碰到衣服就传来钻心的痛。

我忍着剧痛坐起来，尽量不移动，免得衣服与伤口摩擦。

鬼婆笑起来，说：“人类之中，守信的品质不管是对人类还是对别的生物，都一样会得到信任。”

我现在确认自己死不了。

我问：“你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试探我。”

“没错！”鬼婆说，“你体内的蛊拒绝服从我，我不能控制你。”

“但你也没有杀我，否则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如果你没有来救他们四人，你现在已经死了。我的影响力不只是在这个村子，有些人，只是看起来是人。”

“可我对你又有多少价值？”我说，“你拥有上千年的智慧，我对你而言不算是什么？”

“我拥有千年的智慧不假，但作为主体的我覆盖范围有限。有些时候距离本体太远的个体会被人类文化影响，诞生自我意识。就算是同化了人类，也依旧会被人类的欲望影响。”

“世界在这百年里极速发展，增加了我暴露的风险。山里人向往外面的世界，如果我把他们永远控制在这里，那最后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所以！”我说，“你需要别的路径保证自己的安全。”

“没错。”鬼婆道，“而你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人。”

我问：“如果你暴露，会发生什么事？在我看来，人类知晓你的存在，对你而言未必是坏事。”

“我说过，有人刻意抹除了我们的存在。我隐约记得一些古老的记忆。曾经有一位人类帝王向我寻求长生之法，后来这位帝王却试图将我摧毁。”

我想到汉武帝，汉武帝求长生，近巫蛊之道。直到后来发生了巫蛊之祸。

汉武帝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朱安世告发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为巫蛊咒武帝，与阳石公主通奸，公孙贺一家被下狱，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卫青之子卫伉被连坐处死。

由于公孙贺的妻子是卫皇后的姐姐，所以此案牵连到了卫皇后，为后来的“巫蛊之祸”埋下了伏笔。

之后，汉武帝派宠臣江充专职搜查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