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冬日便悄然降临。

如情和几个师兄忙着在下雪之前采药，只留下了适合在寒冬生长的药材，一时间，闻谷遍地的药材就少了大半。

夜里，果然下起了今年的初雪。

如情身着素淡的月白色银边袄裙，原本还带着稚气的五官已经长开，曼妙的身姿亭亭玉立，眼波流转，隐隐带着疏离，琼鼻挺翘，粉嫩小巧的嘴自带莹润的光泽。

和闻幸待久了，竟将他身上那股子清冷气息学了个十成十。

捧着刚换好热水的汤婆子，如情快步奔到闻幸的书房，又在门口轻甩了甩身上的雪水才进去，不将寒气过给闻幸。

“师父！”如情跪坐在闻幸身边，把怀里热乎乎的汤婆子放在他冰凉的手上，“暖！”

闻幸看着少女冻的鼻尖、脸颊红红，不禁升腾起几分怜惜，“怎么不多穿点？”

如情甜甜笑着，“如情不冷，刚跑了一阵，全身都热起来了。”

“师父，外面下雪了。”

闻幸怔愣片刻，“下雪了？”不知不觉，竟又过了一个年头。看向身前出落得越发美丽的少女，不禁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

闻幸哑着声音出声:“如情，你今后要作何打算？”

如情不解地看向他，美眸里尽是疑惑，“师父？”

闻幸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原本以为活不到二十岁，却硬是多赖活了几年，他近日越来越提不起劲来，自察脉搏，已有油尽灯枯之象。

他要寻一人，护她一生。

“你极少出谷，与谷外人少有接触，那为师问你，邓许、玄安和小南，你更偏爱何人？”

闻幸一字一句地问道，每问一句，心就一阵抽疼。

如情忽的站起身来，带着哭腔道，“师父，我不嫁人，我一辈子都想陪在师父身边！”

闻幸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们三人，将来都不会离开闻谷。”

“师父，不能耽误你一辈子。”

闻幸沙哑着声音说道，掩在宽大衣袖里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腿。

如情倔强地咬住下唇，红着眼摇着头道:“我说不想嫁人就是不会嫁，就算是师父也不可以逼迫我！”

话音刚落，就跑了出去，跑进了那漫天的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