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叛军已经拿下,贼首忠顺王水淳自戕。”水溶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走进来。
“好,好啊,溶弟辛苦了。其余事情交给云将军吧,溶弟快去歇歇,这两天运筹帷幄,也该累了。”水沐春风满面,斜睨了一眼疯癫的德太妃,水沐道:“忠顺王好歹是个王爷,也不能太不体面,将尸首一会盛殓起来吧,哎,这个是水淳的奶娘,对水淳倒是十分忠心,一会让她去看看水淳的遗骨吧,也算不辜负了她的一片忠心。”
水溶神色微微一顿,怜悯地看了一眼德太妃,对水沐的手段又是佩服又是骇然,这个朝堂的黑白也只在皇上一句话罢了。就这一句话,一个生育了两个皇子的宫妃就消失了。“皇上,那……”水溶犹豫地指了指上边。
水沐一愣,随即恍然,淡淡勾起嘴角:“无妨,他老人家比朕更加憎恨这帮乱臣贼子呢。前些日子已经传来口谕,允朕便宜行事,可以采取任何手段。”
水溶松口气,继而心里暗恼,眼看过年了,还传什么口谕,直接回来不就行了。他老人家不回来,自家父王母妃便也不好回来,那他和黛玉的婚事就得多推几天,不过,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么几天了。
做了一番自我安慰,水溶笑眯眯走了,外面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喊杀声已经消失了,连汉白玉的甬路以及宫门外青石板的路面都已经冲刷的干干净净,仿佛夜里的一场生死对决只存在于幽暗的梦境里,是耶非耶,也不过一句话而已。想必明天的京城依然繁华如昔,人们依然会挂着最普通的笑容寒暄着,重复着每日里必做的事情,也许还会在饭桌上悄悄八卦几句昨天夜晚的混乱,住在京城里的人,没有那么胆小。等昭告天下的时候,水沐的威信又该上升了,借此还可以稍微转移百姓对新政的抵触心理,水淳就像个小丑,从生到死被利用了个彻底,水沐的手段啊,真真让人无法不钦佩无法不胆寒。
德太妃薨逝的丧钟响起来的时候,一个偏僻的宫苑里德太妃一见到儿子血淋淋的尸首就真的疯了,嘴里说着胡话,一会说自己是皇后,一会说自己儿子是皇上她是皇太后。水淳看她这样倒是省了心,说德太妃去了这个忠仆就疯了,就是外人见了此时的德太妃也断然认不出来。
林海黛玉从水溶哪里听说了水沐的手段也他那个样觉得心惊不已,林海叹道:“明年开始,皇上才真的完全掌握了权力,我也是时候该退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的作用是在皇上作文皇位之前稳住一帮清流和老臣,如今再不退位让贤定然不会有善终。”
“不至于吧。”水溶不信道,“好歹您和上皇的关系那么近呢。”
“金兰之交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亲生兄弟,何况亲生尚且如此呢。搁以前我也不那么想,可如今,看皇上的手段我不得不防啊,再说,父子同朝也不是好事。我是内阁大学士,位比宰相,皇上应该希望这个官职上的人是自己的心腹。”
水溶听完笑道:“看来林叔叔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如此全面,那侄儿也就不说什么了。”
“依我说爹爹早该退下来了,您岁数也不小了,何苦劳心劳累的,末了还有可能费力不讨好。每天看爹爹早出晚归玉儿可心疼了。”黛玉嘟起小嘴巴脆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