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语小心翼翼地把头仰起来,不敢让眼泪弄脏了他的衣服。
才想用刚刚顾璟翊给她的手帕擦眼泪,忽然又想到什么,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这个手帕,贵不贵的啊?”
顾璟翊不解:“什么?”
“如、如果我弄脏的话,要我赔吗?”
顾璟翊显然也想起了昨天晚上西装的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在担心这个问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究竟是聪明还是笨呢?”
夏知语没听明白,懵然地眨了眨眼睛。
纤长的睫毛如同两扇蝴蝶翅膀,扑闪间,上面挂着的泪珠闪耀着碎钻般的光华。
顾璟翊的心一下子又软了,抱着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不用赔,昨天晚上的衣服也不用,以后……,也不用。”
夏知语反应了一会儿才彻底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心头涌上一阵狂喜,所以,她是成功了吗?
忽然福至心灵,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问:“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女人的哭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梨花带雨,每一颗眼泪流出来的角度都经过精心的设计,楚楚动人,令人心疼心动。
还有一种是情绪上头,不管不顾的哭,眼线粉底糊成一团。
夏知语现在的状态确实说不上很好,但她本就是是浓颜系的长相,化妆师只需要浅浅勾勒,便能妆点出秾艳的效果。
实际上妆并不浓,所以就算是花了,也并不难看,反而有点可爱。
本来就大而有神的眼睛,经过泪水的洗濯之后,反而更清澈透亮,睁大了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上面,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顾璟翊定定了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不是。”
直接抱着她出了酒店,上了车。
“去医院。”
“就这样走了,可以吗?”夏知语有点不安,他应该是今天晚上这场生日会上很重要的客人吧,不说一声就这样离开真的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
有些人,他就是有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的底气。
顾璟翊一旦不说话,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又回来了。
夏知语又开始有点惴惴不安起来,他该不会,带她看完脚,又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毫不留情地离开。
下次再见面,又当成从来都不认识她了吧?
宽敞的车后座,顾璟翊坐在夏知语的右边,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左手垂在身侧,随意地搭在座位上。
夏知语大着胆子,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挪动着手指头,向他那边靠近。
终于要触碰到了,她试探着用小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尾指,顾璟翊没动。
于是她又放肆地用手指头去轻挠他的手背,忽然他手腕一翻,将她整个不安分的小手都握在了掌中。
夏知语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医院很快到了,这是一家夏知语从没来过的私立医院,跟她以前对医院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没有熙熙攘攘的病人和紧张忙碌的工作人员。
装修得温馨舒适,护士温柔甜美,招呼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