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强口中的祖传秘方,在后来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秘密了。
一些生意比较好的早餐店,每天用两只老母鸡做汤底:将整只鸡熬化的汤底,能保证粉面的味道特别鲜美。
周云飞听几个早餐店老板说过这个窍门,在家也尝试过,确实如此。
再加上几味材料,味道还要更好。
遗憾的是,他畏畏缩缩不敢去创业,这个早餐店的小生意,自然也是一直跟他无缘。
周云飞又继续听了一会。
原来,赵刚强用来熬汤的老母鸡,是从村里一户人家偷来。
八十年代初期,像小河村一样还没有分田到户的地方不少。
但在六七十年代期间,各地陆陆续续结束吃大锅饭以后,逐渐开始允许饲养一定数量的家畜。
只要不超过规定的数量,就不叫‘割资本主义的尾巴’。
稍稍权衡,周云飞回家取了毒蘑菇过来。
告诉村里那户被偷鸡的人家,以赵刚强的凶名,不见得对方敢过来理论。
收拾赵刚强这事,这一次就不假他人之手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周云飞放弃动手揍赵刚强一个半死的想法。
悄默默进厨房,将毒蘑菇加进鸡汤里。
等了半个小时样子,蘑菇毒素差不多已经融进汤里面,捞出蘑菇就离开了。
回到家,周云飞没再进屋睡觉,提着装了约二十斤黄鳝泥鳅的桶子,几斤野生蘑菇直接出发。
从村里到镇上,约七八公里的路程,没有车辆可以搭,只能够步行,需要一个多小时。
这段路,周云飞上学走的太多了,凭感觉走都不怕掉进路边的沟里。
初中三年没有寄宿,对于家里离镇上远的学生,可以说极其不友好,但从来没有多少人会去考虑这种不公平。
就比如赵刚强这种人,在村里横行霸道、偷鸡摸狗,除了村里的受害者叫苦不迭,无关的局外人,很少会将这种人当一回事。
周云飞来到镇上搭车的地点,时间才凌晨三点,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早的时间出现在镇上的大街上。
不过,已经有一些人,比他更早过来等车。
镇上去县城的班车,总共就一台,为了利益最大化,司机一天往返跑三趟。
时间固定在早晨五点,上午十点,下午三点半,错过时间就得等上四五个小时。
等到凌晨四点多,过来等车的人就更多了。
很多人,拎着大包小包,像是进城务工,或投奔已经在城里落脚的亲朋好友。
听几人闲聊一会,周云飞的判断得到验证。
大部分等车的人去县城,是想找一份工,干上一段时间,赚点钱回来补贴家用。
有这个想法的人,他们可以算是改革开放以后的第一批。
但其实,在改革开放以前,便有一群人,在家乡吃不饱肚子,偷偷摸摸的跑外地去寻找机会。
跟改革开放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出去不同的是,改革开放以前跑外地的人,只能偷偷摸摸,居无定所。
相同点则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