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华没有说服河口公社那些人,但她自己又确实对这个订单心动。关键是,她也不想辜负于书彬的一番心血——能谈下这个单子,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终的最终,她做了个令人震惊的决定,她自己把这事儿揽下来了。
“这样,这批灰包蛋,就当是我买的,我负责给送到省城去。”她一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
但说得容易,事情不是口头一句大包大揽就完了的。
杨妙华先得搞钱,省城下定是给了定钱的,但肯定不够支付全部,哪怕杨妙华谈下的价格比省城厂子给的低——这才是正常的,人家给高价,是算了运输成本在里面的,现在杨妙华包运输,这价格肯定又不一样。
甚至,她这个价格比卖给供销社的还要低,合作社的决策人一开始肯定是有一见的,也是杨妙华磨破了嘴皮子,主要就是画饼,才给谈下了这一笔。
为此,杨妙华不得不又出去借钱,她现在就头疼啊,怎么想要赚点钱就这么难啊,光是本钱这一步就能把人给卡的死死的。社会果然还是得赶紧发展进步,上辈子九十年代农村信用社搞无息贷款都没几个人敢去,就觉得借债背债的滋味不好受,可现在她是真恨不得能去哪儿贷个款啥的——说起来,她又得感谢孙家,人家说借钱是真借啊!就是太大方了,搞得她都忍不住私底下跟赵福安两个嘀咕,孙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啊?之前花几大百买缝纫机居然都没掏空,不会真的是做过土匪吧……
搞了钱,还要愁运输,本来有了第一次运蝉蜕去省城的经验,第二次其实能好一些了,但她现在又要运灰包蛋,有些经验就不适用了,还得重新摸索。她不得不去找了很多稻草啥的,用在运输路上垫着减震……
操心的事情太多,她可说是忙的飞起,赵福安虽然气她一下子又给身上找事儿,但事到临头了,说归说怨归怨,却还是硬着头皮跟她一起帮忙运输。
就这么搞了十来天,才赶在中秋节前两天把东西运到了省城。
等彻底忙完,夫妻俩都有种浑身上下脱了层皮的感觉,杨妙华尤甚。
事实上,虽然没搞砸,但也没她想的那么好。纯粹就是贴钱赚吆喝。哪怕她自以为做了很多准备,脚底板都跑平了,可真的跑一趟下来,她才知道自己想的有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