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老实了?我跟你说我这次去县城收获大得很。”
杨妙华懒得跟他吵架,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对赵福安很熟悉,她知道就以自己这长相身板儿,除了那些乱嚼舌根图嘴上痛快的垃圾,谁也不会认为她能在外面勾搭人乱来的。赵福安更不会怀疑她,要真怀疑了也不能是这语气。
他单纯就是不喜欢自己到处跑,觉得她这样是不安分。
所以她才要讲清楚,把自己在县城的见闻都说了,并且下了结论:“等于同志的信回来,到时候就知道了。说不得我们收购的事儿就可以搞起来了。对,就是现在你也别忘了,我们还是要多弄点嗯啊子壳壳回来。”
“你啥时候又给人写信了?老是麻烦人你硬是好意思啊?”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虽然以杨妙华和赵福安的现状,其实还远没有达到这种丰衣足食的地步,但是嘛,可能真就是人穷的时候,沾到什么好处都只会欢欣鼓舞,但是稍微自己能把日子过起来了,就不好意思使劲儿逮着人薅羊毛了。晓得人情这东西好欠不好还。
嗯,主要还是赵福安比较要脸。搁那不要脸的人家,只会说,嗐,那于书彬那么有钱,帮我们山里穷人咋的啦?他还指望我们还人情咋的?人也肯定不稀罕啊!所以咱就可劲儿拿好处得了。能拿多少拿多少。又用不着还,多好的事儿啊!
赵福安就不是那等没脸没皮的小人,现在自家这门户也算能支应起来了,就不会那么总想着去占人便宜了。尤其是于书彬这种人,别人觉得人家城里来的有钱,帮帮忙没什么,指缝里随便漏点出来都够他们山里人家吃好喝好了,占人便宜都没心理负担。赵福安偏不是,别人再有钱关他什么事呢?人又没欠了他的,他哪来那么大的脸揪着人家要好处啊!
再说大男人养家立业那得靠自己的本事,又不是残了傻了干不了活挣不到吃的了,怎么就能跟乞丐似的老是问人要东西呢?但凡自己能双手去挣的东西,就永远都不要伸手去乞讨。
“那我也是有来有往的,我这回去河口公社不就是还想着弄点灰包蛋再给寄过去么?”杨妙华前世好强了一辈子,这辈子虽然却是依靠着于书彬和孙家人都占了很多好处,但骨子里还是很清楚人总是要自立自强的,因而并不是完全依靠于书彬,她也想过,自己这样老是麻烦人确实不好,但她也没别的法子啊,她也想上进,做这些不就是想让自己日子过好些,又不是直接问人要钱要东西,也还是能说得过去的吧?
心里本来也多多少少有些不得劲儿呢,被赵福安这么一点就更不舒服了。
“人于同志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再说我又不是脑子有坑,要人家真不耐烦,我肯定也不能死皮赖脸啊!现在人家愿意拉拔你一把,你还端上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