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藕心里藏了太多委屈无处诉说,这下好了,终于有春雨来向她表示关心,一股脑儿地把这些日子受的磋磨全倒了出来。
春雨越听越是气愤,她比玉藕年长几岁,又同在一个村子长大,总把这个小丫头当妹妹看待,看到她日子不好过,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可玉藕在赵丽姝手下当差,而赵丽姝虽然只是个姨娘,但毕竟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春雨有心要为玉藕讨个公道,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春雨倒不是怕顶撞赵丽姝而受府里责罚,她是担心自己一时冲动,会连累自家主子萧楚韵。
萧楚韵是府里主母,一举一动都有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行差踏错一步,势必都会引来各种风言风语。
春雨宁愿自己受再多责罚,也不愿让萧楚韵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焦点。
玉藕见春雨虽面色戚戚,但从头到尾也只说一些宽慰劝解的话,对她当下的困境并无许多帮助。
她心里一急,立刻起身冲着春雨直直跪了下来,“春雨姐姐,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父母年老多病,底下又有一大堆的弟弟妹妹等着我养活,我要是再继续在赵姨娘手下做事,不定哪天就被磋磨死了。”
“我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可我若是没了,我那一大家子以后该靠谁养活啊,春雨姐姐,你救救我吧。”
玉藕已经把春雨当作自己活下来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春雨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同乡姐妹,一边是对自己有如再造之恩的主子,无论是哪一边,春雨都不想伤害。
玉藕也是个机灵的,她似乎看出了春雨的为难,她想了想,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春雨姐姐,实话跟您说吧,我发觉赵姨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哦?”春雨有些好奇,“怎么不对劲了?”
此话一出,春雨当下就明白了玉藕的用意,她大概是抓到了赵丽姝的什么把柄,然后想借着鸿雁堂的势头扳倒赵姨娘,只要赵丽姝在这府里混不下去被扫地出门,玉藕自然就不会再受磋磨。
玉藕又往春雨跟前凑近了许多,说道,“咱们府里的买办徐管事,不知怎的,这几日与赵姨娘走的颇为密切,方才我从院里出来时,这俩人还在房里扎在一处,不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春雨大惊,他们沈府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规规矩矩的清正人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像什么话嘛!
她将玉藕扶了起来,说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夫人,若真是发现赵姨娘做了什么丑事,这府里是断断容不下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鸿雁堂。
“哦,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楚韵正在沉心练字,听到春雨的话连头都没抬一下,手下依旧运笔如飞,一气呵成。
“奴婢绝无虚言,”春雨又走近两步,凑到桌案旁,说道,“玉藕那丫头虽然年纪小,到底还是个懂分寸的,无缘无故,她不会拿莫须有的事情来诓我。”
“夫人,赵姨娘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兴许这几日二少爷事情忙,一时冷落了她,所以她就耐不住寂寞跟下人私通苟合起来了。”
话落,萧楚韵刚好将那一副字落笔完成,搁下手中毛笔,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方才不疾不徐道,“赵丽姝爱慕虚荣又眼高于顶,就冲这一点,她是绝不会看的上一般男人,更别说府里那些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