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如此。

但此刻，他端起茶杯的手竟然有了一丝颤抖。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

魔术师长叹一口气，从纪泽辰的眼神里，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以后，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两清了……”

他站起身，看向那灰蒙蒙的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难道还要回去？他不会放过你的……”

从魔术师出现在工厂大门的那一刻起，纪泽辰就知道，魔术师已经暴露了。

戏命师不可能放过他。

“我不想再过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死了也好，一了百了，没什么好怕的。”

早在七年前我就该死了。

他在心里说道。

我到底在奢望什么呢？从一开始就明白的，我只是被他利用而已。

双发达成共识，就像是一场交易。

不过，为什么这么不甘心呢？

“要是，我不想你死呢？七月……”

“七月？你还记得我叫七月？”

魔术师自嘲的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

盛夏七月，高温下的垃圾场，臭味尤其浓烈。

他就是在那里捡到了他。

把因为吃了太多不干净的垃圾而腹痛濒死的他救活。同时也给了流浪的小乞丐一个名字，一个短暂的温馨的家。

即使，这份温馨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自从你封印记忆之后，再也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我以为，连你都把我忘了。”

“我曾经有段时间，特别恨纪泽宇，如果没有他，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在那座小城市里，好好活着。”

他曾短暂的拥有一个家，尝到了甜头后，更是大胆的奢求永远。

但现实告诉他，那是别人的哥哥，那是别人的家。

“但我又十分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遇到你。即使被利用，那也说明，我至少是有价值的，不是吗？——哥哥。”

那一声哥哥，他叫的咬牙切齿，却也有着一丝释然。

想要放弃了。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死了也对你没什么影响的吧？”

纪泽辰面色铁青，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我……”

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他什么都知道。

诡丝，木偶，诡神文残卷……

包括这一次偶遇天命与谋取诡镜，也是他在背后出力。

他一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从来没有抱怨过。

“你看，人生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一出生就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渴望不可及的。

但我不恨他，我最恨的，其实还是你，如果可以，请让我死在那个夏天。”

“七月……”

纪泽辰很想说声对不起，但那太苍白太无力。

“哥哥，你没有心。或者说，你的心里，只有他……”

“不！我不想你死！”

纪泽辰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精致的白瓷茶杯被捏的粉碎。

“去黄沙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