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扼住了咽喉的溺水者。

无论如何挣扎，无论是否呼吸，结局都已注定。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那是比血液从身体中流出更加模糊的感觉。

好像是灵魂被抽离，对于世界的感知如同落潮时的海浪，渐渐消退。

连残破躯体的痛楚都渐渐被遗忘。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似乎不太美妙。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原来，不能和自己对视的规则，是用在这里的啊，还是，大意了……

镜中人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纪泽辰的身体。

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抬脚抵在复制体的胸口，唰的一声，拔出了钢管。

丝毫不在意血液飞溅在他身上。反而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嘴角的血珠。

“原来你也就这点本事，那么，你的身体，我就收下了。哈哈～”

“戏命师？你的，分身～”

他的声音像是从破布袋子里传出来的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口中含着血沫，肺部又被捅伤了，想要说话，已经很艰难了。

“……这…应该是……最后……一具了吧？”

背靠着诡异的镜面，纪泽辰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想死得明白些吗？”

“可惜，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那些在愚昧与猜疑中消逝的生命……”

占据上风的镜中人，笑的很诡异，也很残忍。

“是不是很不甘心？”

“就像你父亲一样？哈哈哈……”

“一直到死都以为我是他最好的兄弟。”

“不过你别担心，很快，我的本尊就会送你弟弟来和你团聚了，你们一家六口，一个也少不了……”

纪泽辰艰难的抬起头，与他对视。

充血发红的眼睛中，还带着些许失望。

“唉，我就说了，这家伙是人类中的极品，狡诈的没边了。想从他嘴里套话还不如直接去问哔哔——。”

“那就直接杀了吧，反正阿辰的目标也只是天命之子和诡镜灵异而已。”

“谁！”

戏命师操控着纪泽辰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慌乱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他是戏命师，是玩弄命运的神祇，绝不允许有超出他掌控的存在！

“唉，这副不成熟的模样，应该是年轻时候的他。”

不辨男女的诡异声音再次响起，但无论戏命师如何查探，都无法找出它的源头。

“他只有二十年左右的人类记忆，而且稍微关键一些的记忆都被删除掉了。”

“咳咳，你们，再不动手，我就，真的，咳，凉透了！”

纪泽辰口吐鲜血，那模样狼狈极了。

他嘲讽的看了一眼戏命师，明明濒死之人是他，却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戏命师这具分身确实有缺陷，只有本体二十岁之前的阅历经验，一些重要的记忆也不曾留存。

但没有本体那么稳重，并不代表他傻。

虽然纪泽辰本身的伤势已经足够致命，随时都有咽气的风险。

但在有意外因素干扰的情况下，干净利落的补刀，至少可以保证他的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