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一开始还以为自己闻错了。
她和翠喜这些天都没喝过酒,其他人也是一样,整个屋里除了洞房当晚,甚至就没出现过酒。
那怎么会有酒味儿?
是她伤还没好,又躺了两天,人都躺钝了。
一向灵敏的嗅觉也钝了,才会闻错吧?
但萧善面上一点没表现出异样来。
哪怕此刻屋里除了她和床上始终一动不动的陆湛之,一个人都没有。
她又一边不紧不慢的走动,一边活动着手脚,在屋里转了两圈。
也再次经过了东梢间两次。
终于确定了自己没闻错,东梢间就是有酒味儿,——虽然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才坐回自己起居间的桌前,一边喝水,一边思忖起来。
既然陈康此刻并不在,那酒味儿理论上来说,便只可能是床上的陆湛之散发出的。
她还一整个上午都没闻到过……说来,陆湛之的床帐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挂起来的,方便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情况。
但也有不少时候,是放下来的。
一旦放下床帐,里面是什么情况,不刻意去注意的话,谁还能知道?
那床上的人如果经由什么特殊途径,短暂离开过一会儿,自然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陆湛之上次掐她的手,是真的很有力。
他整个人当时的状态,她后来也是越想越觉得,就像一直蓄势待发的猎豹。
可一个“活死人”,哪来这样的力量和状态。
他的肌肉不是早该萎缩了,连带他的四肢,都该萎缩瘦削得不像样吗?
结果他瘦的竟然只是脸,看着就命不久矣的,竟然也只是脸。
所以,她那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怀疑,真的只是自己想太多吗……
萧善正想得出神,外面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她回过神来竖耳一听。
就听见了翠喜和陈康有意压低的声音,“……反正对我来说,再重要的事,眼下也没有世子夫人的身体重要!”
“我明白翠喜姑娘的意思,但我不是来给世子夫人添麻烦的,我是来为世子夫人分忧的。”
“真的?……那也得等我先进去,看世子夫人醒了没,休息好了没……”
萧善于是拔高声音,“翠喜,我已经醒一会儿了。”
“你们进来吧!”
片刻,翠喜和陈康一前一后进了屋。
见萧善精神气色都大好,翠喜先笑了,“郡主,看来您果然睡足了。”
“您饿吗,要不奴婢让人给您送点吃的来?”
萧善摆手,“刚吃了点心,不饿,晚上早点摆饭就是了。”
随即看向陈康,“你是来替我分什么忧的?说吧。”
陈康笑道:“回世子夫人,是这样的。小的有个表叔和他舅兄,是常年在大商行做账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