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年也紧随其后起身行礼。
但是温昀挺着个大肚子,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只得坐在原处,上身微俯。
“陛下,那你喜欢什么花呀。”见姬杉已经挨着温昀坐下,傅怀晏也紧跟着问道。
“孤没有喜欢的花。”
“………”傅怀晏嘴巴撅了起来,“好吧。”
“水仙百合是可以的,只是一种花难免单调,不如添上紫薇。”温昀见他这副模样,于是开口建议道。
“好嘞。”傅怀晏点了点头,又趴在案几上拿着毛笔记下。
“如今吃食也定下了,跳舞奏乐的人选曲目清河哥哥亲自去挑选定下的,登高赏月台已经布置好了……”他一条一条念叨着,“好似也没旁的了。”
“中秋宴上,清河不准备为孤献上一曲琴音吗?”姬杉突然朝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顾知年问道。
“臣侍不敢当众献丑。”一提到要在众人面前抚琴,顾知年心下一惊,忙说道。
“清河就是过于谦虚,你的琴声要是能被称为‘献丑’的话,这世间怕也无人能称得上擅长于琴了。”
她轻笑一声又道,“你也不必紧张,左右孤又不会说你什么。”
自己的长处能让心爱之人喜欢,顾知年自然是欢喜的。
但……他仍是一点都不愿意当众抚琴。
也不愿再经历那样令人窒息的场面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撕开纱布,让已经愈合得伤疤重新展露在外面的。
至少顾知年既没有,也不想。
而且他已经有了妻主,有了喜欢听他抚琴之人;他一向不喜出风头,又何必要在人前展示呢?
顾知年这样闲着,微微垂下眼帘,只道:“臣侍只想为陛下一人抚琴。”
姬杉听罢一时哑然。
想不到顾清河这个锯嘴葫芦,都学会说情话了?
温昀也不禁向他侧目。
傅怀晏却在思考一个问题。
顾清河能够只为表姐抚琴,那他可以只为她做什么呢?
好苦恼,他想不出来。
“也好,还是等你单独为孤献曲吧。”姬杉也不想勉强他。
虽说在她眼中,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它。
但这是女人的想法,让顾清河一个弱质男子去直视过去的苦痛,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
也罢也罢。
只是温昀听见她的语气带着无奈,心中稍沉。
“我有些乏了,你们还有别的要问我的吗?”他寻了个借口,委婉送客。
顾知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乖顺起身告退。
傅怀晏现在心思也不在宴会上了,也没再多说,满怀心事地坐上了辇架。
所以他能送给陛下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呢?
可真是千古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