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水根和芳芳这对夫妻,在小声的交流什么。
周围很安静。
我能隐隐听见他们俩说的话。
水根似乎很担忧:“要是被抓住,我们孩子就完了。”
芳芳安慰道:“怕什么,反正我们有蛇头带路,哪那么容易被抓住。”
肖伟在我旁边。
我这一路上,没听见他说什么。
我问他:“怕么?”
我听见肖伟笑一下说:“怕个屌,我孤儿一个,又没孩子,家里那些亲戚我也不在意,我怕什么?我要是被抓进监狱了,日子说不定比我在外面过得很舒服,至少监狱管饭。”
不得不说,肖伟的心态是真的好。
他是我们一行人里,年纪最小的。
但是心态,却仿佛是最沉稳的。
可能是他小小年纪,遭遇惨烈的家庭变故导致的吧,让他有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心态。
一想起他的家庭变故,我不由得对这孩子有些同情。
王哥这时候说道:“都别聊天了,注意看路,谁也别掉队,掉队了很容易迷路。”
我们都不说话。
王哥带我们往林子里走。
其他人都跟上王哥。
我回头看一眼山下那些在深夜亮着光的防控检查站。
似乎正好到那些防控检查站交接班的时间,我清楚的看见有穿着警服的警察,来到检查站前,对正在岗位身姿笔挺的执勤警察敬礼,然后交班,换人继续盯点防守。
看见这一幕,我当时心情有些复杂,难以言喻。
走七八米后,我再回头往那些防控检查站的位置看,发现那些亮光已经被树木杂草遮挡,一点光都看不见。
我没有说什么。
继续跟着王哥走。
走大概20分钟的样子,我听见阿彪问王哥:“王哥,我发现干你这行也很划算啊,那个提供安全屋的边境老头,一个月差不多能赚6万,你的收入肯定更高,要是被抓了,也只不过是关3年而已,很划算嘛。”
王哥说:“我是蛇头,你们是偷渡客,我被抓了,和你们的处罚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上半年我有个同行太贪,一次带20多个像你们这样的偷渡客,绕山的时候被警察发现,检查站的那些警察一边鸣枪一边追,全被抓了,我听说那些偷渡客是判1-3年,我那同行被判无期,他干蛇头这半年赚的钱,全部当处罚金上缴了。”
听王哥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蛇头被抓住,判刑会极其严重。
看来,王哥和我们一样,都没有退路。
我当时第一时间想到周峰。
我觉得周峰对我这么好,给我指出一条发财的明路,并且帮我走上这条路,要是他被抓住,他之后的人生,只能在监狱里渡过。
一想到这个,我当时不由得有些同情周峰。
现在回想起来。
我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傻。
我现在只觉得,像王哥和周峰这样把我带入到缅北这个地狱的蛇头,被判死刑都不为过!
因为他们做的不但是带人偷渡的买卖,更是杀人的买卖。
我们这一行人,只有我还活着,他们全部都死在缅北。
即便现在,我有时候想到他们的惨状,我还是会有些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王哥继续带我们在山林里走。
我时刻注意着其他人的动静,怕我们中有人掉队,同时也是担心我自己会掉队。
走着走着,我感觉腿又开始发酸。
我不知道过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