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辉不偏不倚悉数倾洒在他周身,这人生来就适于这种孤高清冷的氛围,月辉在他眼里柔和了一湾眼波——似清泉。
我安安静静听他说完,像出席他演出的听众,只是合格地倾听着他所有的苦楚和不得已。
因为我很难去想象,他那样乖戾骄傲的人,是如何做到受此屈辱之后依然待我如若初见。
我想起三年前那个固执的少年,他说:“我会给你公平。”
而当这场悲剧闭幕之时,我紧紧拥住了我的“小演员”,他并不是在演绎谁的剧本,他实打实承受了切肤之痛。
施子安在我怀里错愕了片刻,随即伸出双手回应了我的拥抱,我感受到一颗冰凉的液体落在了我的后颈。
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从此不再让我的小狐狸哭了。
他说他继母叶纭用淮宁的老宅胁迫他出国,他本不愿,直到有人打电话来逼他。
凯旋路那一大片都被纭禾集团盘了下来,拆不拆还不是她叶纭一句话的事。
“小七,我没能力留住我想要的一切,包括你,我更害怕她伤害你,所以我只能妥协。”
“在那边的时候,每次我想回来看你,却想到飞机票的费用都要找傅云斜借,我逼自己不去想你,可我克制不住。”
“我克制不住我的心,因为它早就是你的了。”
他说他还没有能力站在我的身边,他想给我最周到的荫蔽。
但这荫蔽,必然需要代价。
“老宅之前的管家林叔,前段时间给我打个了电话。”
他说,他接下来要收集叶纭伪造遗嘱的证据,就必须深入纭禾集团。
我的脑袋里回忆起那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还是有点怕。
“什么时候走?”
“四号。”
后天。
我们恰似战争年代一对苦命鸳鸯,述说着衷心的离愁,一别经年,此去又是吉凶未卜。
“我会平安回来见你。”
他在我额间落下一吻,而后轻轻松了怀抱。
我对上他那双含情眼,在里面看见了沧海桑田。
此后,无需浩浩荡荡,闲云野鹤纵然。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施子安在江州过了两天神仙似的生活,白天就泡在民宿里,晚上逛遍整个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