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我又回了趟江州,趁着假期给陈女士过个生日。
江州不大,帮妈妈还书到图书馆的时候,我又遇见了齐枫。
他的脸色还是那样愁云惨雾,好像心情仍没什么起色。
图书馆里的人不少,他坐在西南角的一张短桌前,对面是一个女孩,像是拼桌的。
好奇心驱使我在临走前多看了他两眼,就看见女孩打翻了水。
眼看着那滩水流向自己,齐枫反应极快地把书撤走,撸起袖子,接过图书管理员的抹布擦干余留桌面的水渍。
谁想,这一撸,便牵扯出了以后的一大串事儿。
齐枫的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新旧交替,触目惊心。
我记起自从高三和他同班,就一直看他穿长袖衫,春夏秋冬。
也就是说,至少,那些伤痕,在高三时就已经存在了,又或者说,要更早?
我很敏感地把眼前的累累伤痕与那个罪名联系到一起,但那几乎是顺理成章。
我武断地否决掉了“抑郁”这一选项,因为我了解,抑郁症患者并非像他那样。
所以,剩下的可能,就只能是……
【你要去找齐枫?】
【嗯。】
【我陪你。】
【不用,他又不能吃了我。】
十二月,和施子安发完消息后,我裹了一身的严严实实,搭公交到了江州市立博物馆。
一进去,我就直奔西南角的地方。
齐枫穿着江州一中的冬季校服,像是在做作业。
“学校还没放假?”
本也没指望他能搭理我,我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
“我可以帮你。”
开门见山,先入为主,我昨晚琢磨了一夜的话术。